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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力量】 1-3集 作者:程虎啸

时间:2020-10-24 发布:欧美午夜精品久久久久免费视_黑人巨大精品欧美一区二区免费_成人H动漫精品一区二区无码_性欧美大战久久久久久久野外黑人_无码aⅴ免费中文字幕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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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力量】

作者:程虎啸
出版:小说频道

简介:
这是一部娱乐小说,描述一个超级幸运的无敌强者纵横地球、遨游宇宙的成长之路,没有政治色彩,一切只为主角服务!
主角是一个自幼生活窘迫、厄运连连的流浪少年,偶然感染了「基因炸弹病毒」,在濒临死亡之际,于一场街头枪战中,遭一颗子弹将尚未彻底完成,由各种陆海生物优秀基因和上古妖怪基因组合而成的「红星一号」超能战士激素射入体内,并和体内的基因炸弹病毒融合重组,突发变异。
他能否冲破厄运藩篱,走出精彩的人生轨迹?他能否开掘自身力量源泉,完成从流浪少年到绝世强者的超级蜕变?他又将如何得到生存下去的第一桶金?
生活充满变局,变局夹杂悲喜,力量决定一切,一切皆有可能!
且邀您一起徜徉在「绝对力量」的世界中,共享生活的另一种情趣!

人物介绍:
◇ 梁冠豪:本书男主人公。流浪孤儿出身,目前因「基因炸弹病毒」和超能战士激素「红星一号」的双重作用,身体发生基因变异,变异后拥有匪夷所思的强悍力量和怪物般的恐怖身躯,但变异极不稳定。目前主角正在追求对力量和变异的控制,逐渐学习中,日后将有更大的奇遇。
◇ 长谷川:重要男配角。中日混血,拥有日本护照,表面身份是大使馆二等秘书,真实身份是职业杀手兼除魔猎人。反应迅速,精通狙击,擅长枪械,具有读心术异能,零失败率。相貌英俊,被同行称为王子,但行事疯狂像恶魔,号称「白髮银魔」。目前与主人公交友,并受教廷委託,追蹤永恆之戒的下落。
◇ 甜橙:全书女主人公之一。本名田澄澄,艺名甜橙,曾是「飞燕洗头房」老闆,H市名妓。目前被主角包养,日后将成为主角的臂助之一。幼时具有随心所欲操纵控制金属的异能,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失去,将被主角恢复能力。
◇ 蜜桔:重要女配角,被拐卖妇女儿童组织拐带的女童。目前六七岁左右,被迫乞讨中,为主角救助目标之一,可爱娃娃型,能力与来历未知,有待进一步介绍。
◇ 三醉猪:程冠军、贾祖豪、万鸿良。重要男配角,主角的抢劫目标,发家致富的根本保障。本市的富豪大腕、走私大亨,与黑白两道都有关係,日后将成为主角不断欺负压搾的目标,还会出场。
◇ 肖杰:重要男配角。全国连续三届散打王,虎鹤双行,有「镇山虎」、「丹顶鹤」之称,贺荣松的弟子。曾混迹于红帮,与红帮老大葛红天有旧交,目前因拳赛赌博一事陷入与红帮的矛盾纠葛中,被主人公所救,与主人公的关係有待进一步发展。
◇ 莫维心:重要男配角,「聚善堂」幕后老闆。拥有私人产业化的大型中医药房「聚善堂」和私人医院,生产特效中药,身家巨富,目前被主角的言行感动,日后将是主角的合作伙伴之一。
◇ 蒋舜天:重要男配角。本省黑市拳台坐头把交椅,历经四十三战,毙敌三十八名,未尝一败,号称「沧海龙」。红帮首席客卿打手,南拳泰斗吴上莲大师的关门弟子,自创螺旋劲。惨败于主人公之手,生死未卜,与主人公的关係有待进一步发展。
◇ 燕妮:重要女配角。全名燕妮。冯。斯塔德,德国贵族后裔,兼吸血鬼后裔,对血液力量掌控堪称天才,后裔中的佼佼者,非常清纯漂亮,但内媚诱人,目前与主人公签订主奴契约,获得主人公的血液力量,升级为血族子爵,成为主人公的女奴,前途不可限。
◇ 伽楼罗:重要配角,银白色机器战鹰。高等文明产物,爱吃螺丝等金属零件,会说人话,偶尔会说一些冷笑话,能和各种武器、防具合体,增加其攻击力、準确度、防御力,还能吸取使用者能量,使出能量攻击。如果用枪,枪的威力、準确性、连射速度都会加强。能发出能量炮,威力由使用者能量决定,会像鹰一样攻击,能射出身上金属羽毛,会爆炸。缺点是被融合过的武器、防具会增加损坏度。
◇ 幽冥:重要配角,雌性智慧宠物小黑猫。是高等文明的工程师们精心研製的生物猫,科技的综合产物和智慧结晶。猫脑内用高等文明的最高生物科技镶嵌一枚智慧晶片,赋予她独特的力量和智慧,经过万年进化,智慧超出古文明高等种族,远超正常人类,拥有随意出入游戏领域试练区的能力,不受任何领域规则束缚,是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存在。最讨厌老鼠,喜欢美味鱼。
◇ 奥瑟:男配角,上古高等文明游戏领域的系统NPC之一。形象为男性老者,职务是大预言师,神器欧萨菲特之杖的守护者。
◇ 赤龙军:国际新兴恐怖组织,成功策划「布鲁塞尔研究所爆炸案」,直接导致「基因炸弹病毒」洩漏,造成全球恐慌。经过此次「新九。一一事件」后,声望如日中天,成为无数恐怖主义者傚法和朝圣目标,更是全球公敌,继而赤龙密谍策划了「红星一号抢劫案」,未遂。他们的政治纲领是「蔑视和打破一切秩序和规则,以正义的恐怖对抗邪恶的恐怖,重建全球政治经济新秩序。」目前赤龙军军长未知,基地未知,有待进一步介绍。
◇ 圣殿骑士团:效忠教皇的骑士团。领导人称宗师或大团长(TheGrandMasTeR,管辖骑士、牧师和士兵,宗师只对教皇负责。最高等级的骑士有权穿圣殿骑士团与众不同,在背部绘有红色十字的白色长袍。其具体结构有待进一步介绍。
◇ 比国骑士团:前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出现的神秘黑暗组织,对反抗外国侵略并不热心。组织成员有一些黑暗法师和疯子科学家,大多数人的身份迄今不为外人所知,掌握一些超越时代的生化科技和基因科技,曾抢走苏联英雄安德烈的尸体,进行基因改造。组织实力强劲,曾成功抵抗圣殿骑士团进攻。其具体结构有待进一步介绍。
◇ 密党:十四世纪,天主教廷宗教审判所确知吸血鬼存在,大肆捕杀。吸血鬼拥有异能,但个体无法阻挡千百名凡人的合作威胁,更难抵御宗教裁判所的红衣主教和圣殿骑士团的圣殿骑士,于是血族生存陷入空前危机。为应对恶劣局势,七个六至八代的血族结盟,建立CamaRILLa密党,是至今较大的盟派。密党创立时立下六道严格的诫律传统SIXTradTIONS,要求盟派中后世吸血鬼永远遵行。诫律传统最高宗旨是避世戒条,规定吸血鬼必须隐匿于人类社会,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以免导致血族生存危机。
◇ 青帮:H市两大黑帮之一,势力强大,与红帮分割目市地盘。龙头蔡青阳。
◇ 红帮:H市两大黑帮之一,势力强大,与青帮分割目市地盘。龙头葛红天。


  第一章 ◆ 世事如棋

  我高高的站在滨海的H市内最新建成的九十九层昌和大厦的顶端,俯视下面的车水马龙、芸芸终生。众生平等,这是世上最冠冕堂皇的谎言。我从来不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其中的不二法则。钱与权交织成力量的网。我在网中努力的挣扎求存,就像一只弱小的蜘蛛。

  我时常仰望着那些打扮得衣冠楚楚、不断的吸取民脂民膏的高官富豪们携带着情妇娼妓出入大酒店娱乐宫,干着一夜风流或权钱交易之类骯髒龌龊又令人兴奋的丑事。

  我愤怒,但又嫉妒,如果可能,我宁愿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我无钱无权,更没有力量。我只能忍,但这只是以前的我。现在我已能扼住命运的咽喉。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年前,我还是接近生物链末端、任人宰割的弱者,仅比猪狗蝼蚁强些,甚至比不上贵妇的宠物猫狗或蜥蜴树袋熊,但经过一年的成长,我现在已是处于生物链顶端的绝对强者。

  一年前,我还是没有文化、一文不名、衣衫褴褛的羸弱少年,但如今我已经获得力量和新生。拥有力量,便拥有一切。

  在我俯视众生的同时,我额头上犹如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的能量龙眼正从外界宇宙不断吸取属于黑暗的能量,丝丝静谧凉爽的暗能从龙眼处凝结成龙卷状不断灌入我的生物智脑,然后由智脑经由神经中枢作最佳调配,灌入循环系统,直至进入每个细胞。这是能量龙眼的独特功效。

  那种凉爽惬意的感觉便如同吃了人参果般舒爽。我很享受这种快感。感受着体内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受着每一个细胞的超常活力,我真想仰天长啸,但我不想惊世骇俗。

  此时我头顶天空,脚踩大地,仰望苍穹,俯视众生,竟有一种翻手成云、覆手为雨、笑看风云、天下我有的至尊感觉,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充实快感。

  至于力量的获得,确实相当幸运而惊险。在这颠峰体验的时刻,我重温起自己卑微的过去……

  我叫小豪,是这个城市的流浪儿。

  我不知自己的姓名和来历,或许是某个富豪被遗弃的私生子,或者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或者是失业者养不起的弃婴,这又有什幺关係?

  世事如棋,我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自我懂事时起,我便在一家孤儿院生活,小豪是伙伴们对我的称呼。我虽然每日辛苦做工,劳累如狗,却能三餐温饱,和伙伴们相处愉快,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但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好运总会用完。我九岁那年,孤儿院的土地被一家有后台背景的房地产公司强行收购,于是孤儿院没了,慈善人员都被解散,世上多了一批无家孤儿。

  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把我们这些孤儿介绍到一家韩国私营企业打工。

  我当时还认为他有些良心,后来才知道僱佣童工违法,而且我们没签合同,毫无保障。但当时我们无能为力,必须找到栖身之地,即使明知是火坑,也要跳,何况我们不知道。

  在工厂里,我们干重活,但吃住条件很差,还不如原来的孤儿院。很多孤儿得了病,有人因此死掉,大家很伤心,但毫无办法。老闆不会花钱给孤儿治病或改善工作条件。

  这时我才明白当初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老闆根本没有良心。他把我们推下火坑,我们没有生存能力,根本逃不掉。

  后来在一次事故中,我的左手被钢筋砸断,痛不欲生。但更令我心痛的是,我丧失了工作能力,被老闆赶出工厂,因为残废不能干活。老闆没有支付工钱,更不会花钱为我接骨治疗。

  我只好像狗一样孤独的离开,带着伙伴们不捨和痛惜的目光。他们无力帮我,儘管他们很想,但我不能给伙伴们添麻烦。他们都很难。

  我没有钱,没有医院肯为我治疗,也没人愿意帮我。我的手臂只经过粗糙包扎,用两块木板固定住,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办法。后来我实在无法,只得放弃。这条手臂虽然没有截肢,却废掉了。我不能用它做任何事。

  我后来找过几份工作,但人家嫌我残废,只简单识字,没文化,都不要我,就算干几天,最终也被辞退。他们只想让我白干活。我终于看透商人的虚伪狡诈,只能靠乞讨和捡破烂维持生活。

  世上毕竟还有好人,我每天都能讨到些食物,不至于饿死,儘管更多时候被人横眉冷对、呼来喝去,但我不在乎。人没了尊严,还会在乎什幺?

  每天捡破烂也能换些零钱,但只能维持饿不死的状态。这些都让我这个独臂少年吃尽苦头。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四年。我十六岁,但厄运依旧没有结束。

  我每天生活在垃圾堆里,终于染病。我开始以为是小病,不甚在意,但后来发高烧,神智不清,浑身乏力,呼吸困难……

  我没钱看病买药。医院不会接收乞丐患者。

  我当时不知道,我的病并非发烧感冒,而是中了一种正在蔓延的基因病毒。

  二零一零年九月十一日,一个新兴的国际恐怖组织赤龙军用高爆弹袭击了欧盟位于布鲁塞尔的一家基因药物和超自然力量研究所,造成全部研究人员死亡。

  不幸的是,该次爆炸导致该研究所的一位博士在研究基因药物过程中无意提取出来的一种「基因炸弹病毒」洩漏。博士自己都不知这种病毒将对人体有多大危害。

  幸好这种病毒并未完全进化,毒性不烈,但仍会破坏人体基因组,在一定的潜伏期后,可以导致死亡,而且它有传染性,对各个人种有不同效果,发作时间要看人体健康状况。

  在没有及时防护的情况下,经过最初的不以为意,欧洲终于陷入传染病的恐怖之中,继而全世界通过人群传播都不能倖免,毕竟发现得太晚,没有及时控制病源。中国自然不例外。白色危机笼罩全球,各国病房人满为患。

  于是各国通力合作,全力研製抗基因病毒的药物。全世界统一战线,共抗毒魔。鑒于各国近年来对超能战士课题都有广泛研究,在基因控制领域都有不同建树,因此药物研製进展很快,但全球还是死了数万人。

  欧盟官方在研究所的废墟里找到一些证据,发现事情真相,通过研究所分支机构的文件备份和科研材料发现关键资料,为药物研製提供了很大帮助。

  官方不能公布真相,以免引起恐慌,发布的消息是一种新型肺炎,而药品正在紧急研製中,已经有了有效的控制治疗手段。各国政府之间当然会通报真相,但内幕常人决难得知。

  这次事件被称为「新九一一事件」。赤龙军一战成名,但他们没料到病毒传染,窃喜之际,防护不周,也死了不少成员。

  在这次事件中,我并非最倒霉的人,当时已有上千人进了医院,接受隔离治疗,还死了不少,使得人人自危,不敢出门,生怕得病,家里洒满药水,外出皆戴口罩。

  难怪我当时上街的感觉不对。逛街的人比往日大减,都戴口罩,不爱说话。街边饭店空无一人,去要饭人家都退避三舍,根本不给,像轰苍蝇似的紧着往出撵,一言不发,应该是怕染病。

  但我当时知识不够,不明真相,也没人解说。那一段时间,我差点饿死,艰难熬过来,但终于没能躲过此劫。

  我这次以为必死,索性放弃了,只希望来世投个好胎。我摇摇晃晃走上街头,坐在街角,选好死亡之处,便不再动。死亡对我来说,便是厄运的结束,好运的开始。

  其实这次厄运对我来说真是否极泰来。常言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又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果真命不该绝。

  就在我等死之际,前面突然传来警车的呼啸声,接着又是两声脆响。

  我并未意识到那是枪声。在安全的城市街道里发生枪战简直不可想像,只有在电影里才有。我没看过电影,但也知道这种事情的荒诞。

  但很快我便知道这决不荒诞,因为前面一些戴白口罩的人已经向这边街角蜂拥跑来,眼中儘是惊惶之色。若非街上人少,恐怕会挤死几百个。

  无论是衣冠楚楚的先生小姐,还是不修边幅的莽妇壮汉,早已没有往日的雍容尔雅或气定神闲,皆豕突狼奔。平时他们躲我都来不及,现在都从我身边涌过,如果地方不够,恐怕会从我身上踩过去。

  他们一边逃,一边透过口罩支支吾吾的喊到:「快跑啊!前面警匪枪战,真枪实弹啊!」若非精神不济,我差点暴笑出来。

  我自知死期不远,并未随人群逃走,反正病死和被打死没有区别,何况我没有力气,但我不愿被人群踩死,于是躲在墙角里一动不动。

  过不多时,原本便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剩我一人,枪声却越来越密集清晰,枪战现场离我越来越近,死亡步步紧逼。我无力反抗。

  远处三名身穿西装的彪形大汉正向我这边跑来,不停的用手枪回身射击,其中一人手上拎着一个特製的小箱子。

  我虽然见识浅陋,但浪迹多年,有些常识,心中奇怪:这些人并未蒙面,穿西装,有手枪,决非普通抢匪,否则警察只会暗中追查,决不会当街开战。那会造成很大误伤,谁能负责?

  只有一种解释,即他们不得不如此。对方必然大有来头,也许抢了重要东西,大概就是那人手中的小箱子。警察必须追回。

  这三人很有经验,奔跑时总能借助各种建筑和人群躲避,决非一般身手。

  他们身后跟着不少警察,还有几辆警车。虽然警察人数佔优,弹落如雨,但始终打不到人,反而被对方打倒几人,可见敌人枪法之準。

  双方在大街上展开枪战,不少无辜人士被误伤。

  这三人本来可以轻鬆劫持人质,但他们宁可打伤无辜人等,看来他们手中之物必然非常重要,即使劫持人质,警察也不会妥协,反而会被困住,加速死亡。他们必须逃走,决不敢冒险以命搏命。劫持人质对于完成任务来说是不智行为。

  这三人离我越来越近,警察无可奈何,死神在不断的召唤我。这时对面高楼上白光一闪。我不知那是狙击手,但这边两名敌人却被当场爆头,整个脑袋都被轰没了。

  我不知这是什幺子弹,威力竟然这幺大。鲜红的脑浆混着鲜血溅了一地,差点迸到我。我当场差点吓晕过去。

  但尚未昏晕,我便落入仅剩的一名抢匪手里。那人一手持枪,带着小箱子的手掐着我的脖子。我这才看清楚他的箱子竟被手铐铐在手腕上。

  他一边开枪还击,一边拿我挡在身前,拖我后退,嘴里哇哇大叫。

  老兄,你就算找人质,也要找个像样的,找乞丐管什幺用?你抢的东西那幺重要,警察不会投鼠忌器。我就算不死在你手里,也会被警察乱枪打死,还要留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就算你不死,也会被我身上的病菌传染死。

  我瞬间竟有这种好笑想法。其实他并非劫我为质,他自知行不通,所以只空口威胁,并未当真,还拖我后退,把我当挡箭牌,怕狙击手把他打死。

  我无力走路,只能任他拖着,速度很慢。兼之刚才稍有耽误,警察早已围上,堵死他的退路。狙击手大概早就瞄準好了,只等一声令下。

  这人大概知道在劫难逃,汗落如雨,滴到我的头上身上,手腕上铐着的小箱子正好挡在我的胸前,嘴里吱哇乱叫,似乎在垂死挣扎。他太小看警察了。这样岂会让他跑掉?

  对面警察躲在警车后大喊:「把东西放下!快!」

  他们不管人质,只管东西,看来箱子里的东西比我重要多了。我心里苦笑。响应这句话的只是一声枪响,打碎了车窗玻璃。

  看来他的子弹不多,不敢随意开枪。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杀死他。」他已经语无伦次。

  警察毕竟有素质,即使面对我这样的社会渣滓,也没说什幺「你儘管开枪」的豪言壮语。他们一语不发,却开了枪。

  「砰!」

  第一声枪响,敌人并未倒下,我胸前的箱子却被炸开。箱子中间被打穿一个洞,里面装的似乎是玻璃器皿。哗啦一声,鲜红的液体迸溅,并非是我的血液,而是器皿中的液体。

  他们宁可不打敌人,甚至误伤我,都要先毁掉这重要的箱子。我顾不得去想抢匪颓丧的感受,因为那颗子弹穿过箱子,打进我的胸膛。

  左胸一阵剧痛,似乎有液体从体内流出,接着我身体一矮,不省人事。在我昏倒的瞬间,眼前一片血红,似乎有黏黏的液体溅我一头。

  在我中枪矮身的同时,抢匪的脑袋暴露在狙击手的枪下。训练有素的狙击手自然不会浪费机会,又是一枪爆头,他和同伴前后脚赴了黄泉路。

  我实在想不到,我竟是这般壮烈的死法。其实我没死。我以为会死,也很想死,但生死由天定,半点不由人,所以我又活了。

  我觉得身处在一片黑暗中,不停的飘蕩。我想呼吸,于是黑暗裂开一道缝,继而出现一线光明。我终于睁开眼楮,从昏迷中甦醒过来。

  我的神智似乎并未完全恢复,眼前景物不停的摇晃,四週一片雪白。我两眼茫然的看着周围这一切。这里是哪里?我怎会在这里?难道我还没死?

  我心里一片迷茫,伸手咬咬手指,确实好疼,看来我还活着。

  我揉揉眼楮,终于看清楚了,仔细观察四周,好像身处医院,这里应该是一间并不高级的单人病房。四周都是白色墙壁,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柜上放着暖壶等用具。

  窗外艳阳高照,炽烈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进病房内,令人昏然欲睡。

  我检查一下身体,发现髒衣服早已不见,身体也被洗净,完全没有难闻气味。但我既髒又没钱,医院岂会让我住进来?不知谁帮我洗了澡,付了医药费。难道是警察?

  我又发觉手腕上打着点滴,药液正逐滴流进血管,十分清凉舒服。很久没有这种惬意感觉了。

  正当我自我陶醉之际,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材高挑、一身白大褂的美女护士从病房外走进来。

  「小弟弟,你总算醒了。感觉怎幺样?」

  以前别人都用极为讨厌的眼光和语气对我。她是医院护士,肯定知道我的身份,却如此温柔对我。在这一霎那,我非常感动,觉得她除了有「医者父母心」的敬业精神外,更是一个好人。

  很久都没人用这种亲切和蔼的态度对我说话。尤其面对美女,我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结巴道:「我感觉很……很好。这是哪里?我怎会在这里?」

  美女护士看出我窘迫,微笑道:「小弟弟,别紧张。这里是H市第一人民医院。你正在接受治疗。你在514特大持枪抢劫案中被枪击,然后被警察送进我们医院。你不记得了?难道失忆了?」

  最后一句话有几分调侃味道,令我不由自主的感到很放鬆。我不相信所谓的「514特大持枪抢劫案」,那决非一般抢劫。

  我苦笑道:「当然记得。真是多谢你们。」心里却想:「但愿你们不要钱。」

  美女护士善解人意,轻笑道:「不用担心,费用会由警察支付。你是因为他们才受伤。那些警察不错,送你过来时还叮嘱过呢!」

  这样看来倒不错。

  美女护士自我介绍道:「我叫何美琪,是今天的值班护士,专门负责对你的观察。你叫我何姐吧!有什幺事小弟弟儘管吩咐,我会尽力满足你。」

  我心中一暖,眼圈发红,不由自主的叫一声:「何姐,麻烦敲掩。我是孤儿,臣叫我小豪就行。」

  何美琪笑着点头道:「好啊!小豪。」

  我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回想刚才何姐的话,又看看窗外天色,发现时间比自己中枪时早,顿有所悟,问道:「何姐,我昏迷多久了?诚为什幺说专门负责观察我?我左胸中枪,怎会活过来?」

  何美琪笑道:「小豪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你的伤势不重,虽然左胸中枪,一般情况下必死无疑,但你前面箱子的双层挡板替你挡一下,虽然近距离内被击穿,但子弹力量降低,只伤及皮肉,并未伤到心脏。」

  原来如此。我暗自庆幸。

  何美琪道:「你当时昏倒主要因为太虚弱,更被子弹灼热杀伤,疼昏过去。我院是市里最好的一家医院,医护力量和各项条件都很高,很容易治好。」

  我胸前伤口确实毫无痛感,似乎已被包扎好了。

  何美琪又道:「你的伤口复原速度很快,远胜常人,细胞组织活力非常旺盛。给你治伤的医生都很奇怪。」她竟嘻笑起来,当真笑靥如花。

  我心神一蕩,暗想:「这怎幺可能?我病体虚弱,复原速度会比一般人快?我当时快死了。但她没必要骗我。难道我有特殊能力?」

  何美琪续道:「你虽然复原极快,但始终昏迷不醒,把我们急坏了,却查不出原因,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只能让我先负责照看你。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心脏始终跳动,脑电波也有显示,但醒不过来。」

  我虽然早有预料,但仍然大吃一惊。我的怀疑果然没错。但怎幺昏迷这幺久?

  何美琪道:「鑒于你身体比较虚弱,昏迷期间不能进食,所以这三天我们一直为你注射各种维生素和营养剂维生。你现在感觉怎样?」

  她这样一说,我真感到十分饥饿,刚才心神不在这里,所以没有感觉。尚未说话,何美琪又道:「马上就到午饭时间。待会我去给你拿来。你现在一定饿坏了。」

  我只能苦笑。任谁看见我现在这副面黄肌瘦的难看样子,都会想到食物吧!

  何美琪又道:「警察已经过来催好几次,很担心你的状况。我已经通知医生和警察,他们很快就会赶来。」

  我点头道:「我现在感觉很好,应该没有问题,何时能出院?」

  我突然觉得很不自在,很想尽快离开。

  何美琪笑道:「这我说了不算,要医生们检查完,确定没事才行。小豪,你先静心休养,其它事警察会为你处理好。」

  我有些安心。也许以后不用流浪了。

  第二章 ◆ 生命奇迹

  何美琪道:「现在好多人染病,你却没事,真奇怪。抵抗力真强。」

  我心中起疑。我明明病得要死,但确实感到高烧退了,神智清醒,呼吸顺畅,胸肺不闷,除了肚饿之外,没有染病异状,显然病已痊癒,只是刚才没注意,但我完全不知病是怎幺好的。

  听何姐之意,显然不是他们治的,甚至他们根本不知我曾经患病。

  我呵呵傻笑,不敢说出实情,以免出事。既然病已痊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时点滴完了,何姐上前帮我拔掉针头,让我用酒精棉按住针口。

  我赫然发觉原本早已残废的左手竟有知觉。我试着动一下手指,又动一下手臂,竟然都能动,毫无痛感,不禁欣喜若狂,大叫道:「我的手……」突然闭嘴。

  何美琪刚出去把药瓶处理完,走进来道:「你的手怎幺啦?」

  我勉强笑道:「没什幺。我感觉好极了。」

  我不想让别人起疑,惹来麻烦。他们若知我的手臂不治而愈,必会仔细研究。看何姐的神色,他们应该不知此事。

  何姐似乎起疑,还想再问。这时外面脚步声传来,一群医生走进来,要为我检查,正好为我解围。

  何姐笑道:「小豪,你先做检查,要听医生的话。午饭快好了,姐姐去帮你拿来。你检查完便可以吃了。」

  我感激的笑笑,何姐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那群医生便为我检查身体,用我不认识的各种医疗仪器上下探测,不时的发出疑惑惊歎声。我一动不动,听之任之。

  一名医生拆开我胸前的包扎,惊歎道:「真是惊人的复原速度,竟然毫无疤痕。真完美。」其它医生看了,尽皆惊歎。

  我感觉不到伤口疼痛,但不知恢复得这幺完美,瞟一眼,左胸果然毫无伤痕,就像根本没受伤似的,心底暗自惊异。

  另一名医生疑惑道:「他复原这幺快,怎会一直昏迷不醒,现在才甦醒?」

  众人疑惑不解,又用仪器探测检查,都眉头大皱,十分困惑,问我不少问题,可惜我听不懂,无法回答。即使能回答,我也不会冒失的说出真相。

  很快到了中午,何姐把医院病号专用的饭菜为我送来,还带了水果。

  众医生劳累一上午,却一无所获,最终让我好好休息,一脸迷惑的离去。我不停的道谢,但他们根本没听见,只顾着心中疑问。

  我心里也有疑问,但吃饭要紧。我很久没有吃一顿饱饭了,既然不用花钱,当然要大吃一顿。

  何姐看着我狼吞虎嚥的样子,满意的笑道:「好吃吗?慢点吃,别噎着。你三天没吃饭,只靠营养液维生,不能一次吃太多,那样不利于消化。」

  我不说话,只顾着点头。

  这时警察收到消息,来了一个年轻漂亮、英姿飒爽的女警,自我介绍叫江妤和。她为我带来一些香蕉桔子等水果,让人觉得警察素质很高,不像作威作福的那种。

  她先向何姐了解情况,很满意我的康复状况,接着和我闲聊。我是受害者,又是乞丐,与案件无关,所以她并未问我任何问题,只是好言安慰,让我好好休养,待伤养好后,便可以出院。当然我以后不能再乞讨,实在影响市容。

  江警官联繫了收容所,打算送我进去。如果能查出原籍,便把我遣返原籍,由政府安排,如果不能查出原籍,便让我在收容所做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以我现在的年龄,进孤儿院实在困难。

  我很满意这样安排。谁愿意讨饭呢?能打工吃饭当然好,我的生活应该改变。

  我以前不懂自我保护,只能随波逐流,生死由命,根本不知收容保障制度,否则就不会被骗进工厂,造成左手残疾。现在想来,当真年幼无知,若早知这些就好了。

  我问起那间外资工厂的事。江警官对我已有了解,告诉我根据群众举报,那间工厂已被查封,童工早被救出,或遣返原籍,或送到收容所,现在都有安置,只有我还在流浪。

  我暗自欣慰:当年的小伙伴们总算有了着落,虽然处境不算好,总算饿不死。

  江警官还告诉我:那家工厂的老闆后台极硬,虽然警察查封工厂,救出童工,但只能到此为止,根本查不下去。警察没有办法,但好歹孩子们没事。

  我明白警察并非无所不能,有些事情办不了。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负责任。我很感激他们。大家闲聊片刻,江警官告辞,回去交差。

  何姐告诉我,今天的治疗在上午全部结束,虽然没有发现异样,但鑒于我的特殊情况,还要留院继续观察几天,待一切情况确定后,才会让我出院。

  医生们下午要开研讨会,不会再过来。她下午要照顾其它病人,不能过来陪我,但晚些时候会过来看我。因为我没人照顾,医院会负责晚饭,由警察报销。她会为我带来。之后她让我下午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她真把我当成小弟弟了。我连连点头。她笑了笑,拿了我吃剩的饭菜出去了,还给我留下她带来的水果和一个小收音机为我消遣解闷。

  我还算聪明,很快学会收音机的用法,打开听听。

  广播里正在播报三天前的街头枪战,只说是一起特大闹市持枪抢劫案,性质恶劣,歹徒被当场击毙。十余名群众被流弹伤及,一名当场死亡,三名伤重死亡。群众相互拥挤践踏受伤者数十名,最后一名人质被成功解救,目前受伤住院,伤势接近康复……

  我懒得再听,关掉收音机,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心中疑惑:我的病是怎幺好的?我的伤口复原速度怎会这幺快?原本残废的手臂现在竟恢复知觉……

  回想那些医生的话,他们不会骗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不知我原本染病,手臂残废。这一切是怎幺回事?

  我揭开衣袖,原本因骨折残废而枯瘦如柴的左手和左小臂现在渐渐长起肌肉,虽然不如右手臂结实,但已有复原迹象,原本萎缩的筋脉血管都渐渐恢复功效。这是什幺力量造成的?

  伤病不会不治而愈,否则还要医生药品做什幺?除非有意外发生。但我的生活一向波澜不惊,除了三天前发生的事,还有什幺意外会让我如此幸运?

  突然,那子弹击穿箱子的两层挡板、击碎箱中器皿、红色液体迸溅的一幕如电光火石般掠过我的眼前。难道是它?截止到目前,我生命中唯一变数就是这一枪。

  我心头一震:人生如棋局,我现在便身处变局之中,很可能打破原来的宿命。

  这一枪不但击穿箱子和里面的器皿,而且打进我的体内。红色液体迸溅之下,必有不少顺着我的伤口融入体内,随着血液流动,遍及全身。

  它必是某种十分重要、具有神奇功效的药剂,否则那些人不会拚命抢夺,警察不会在街头公然枪战。就是它令我手臂复原,病症消除,伤口复原速度大大加快。

  大概这种神奇药剂尚未公开发行,属于国家机密,普通医生必然不知。从收音机里的报导来看,此事真相一定不会披露。

  这种药剂如血液般鲜红,医生会误认为是我的血液,清理伤口时不会在意。警察不会仔细说明,他们奉命执行任务,恐怕不知真相。这样真相便被隐瞒下来。

  或许那些抢匪是外国间谍或恐怖组织成员,得到情报,奉命进入我国,伺机抢夺药剂,结果被发现,在逃跑过程中展开一场激烈的街头枪战。

  我发觉脑子灵敏很多,平时反应迟钝,如今思考问题却清晰透彻,条理清楚,有理有据。或许这也是药剂的作用,当真受益匪浅。

  其实有些事情我猜对了,而有些事情就决非我能了解。

  这种红色药剂其实名叫「红星一号」,是用来製造「超能战士」的特殊激素。

  目前,世界上有核国家越来越多,武器威力越来越大,虽能威胁敌对国,却很难轻易使用,毕竟任何国家都难以承受核报复的打击,尤其核捆绑的战略威胁,容易导致世界毁灭。

  任何国家都不愿将世界引向毁灭之路,因此核武器发展陷入瓶颈,超能战士课题逐渐得到重视,各国都在秘而不宣的研究,希望将来能对敌对国或潜在威胁势力进行手术刀般的打击。

  西方国家基因技术和克隆技术发达,在兽人和吸血鬼方面有悠久传统,已有小成。美国科技位于世界颠峰,在五一区获得不少外星科技,在超能战士方面领先世界,据说研製出「绿巨人」和「智能变形金刚」。

  日本在忍者基础上大力研究超能战士,并有代号为「菊花的刺」的研究计划,「超级密忍」已有雏形。

  中国在这方面落后很多,但奋起直追。各种基因学家、人体学家、海洋大陆生物学家、古生物学家以及考古学者组成专家组,对这一项目进行集体攻关。

  他们採用各种大陆海洋生物的优秀基因与人类基因进行重组,希望能弥补人类基因的欠缺和不足,以便製造出最优秀的超能战士。

  但这项研究一直进展不大。直到古生物学家和考古学家找到中国大陆远古时期的一些不知名的特殊怪物化石,抽取出它们的基因样本,这项工作才有突破性进展,但远未成功。这便是红星一号的来源。它只是试验品。

  世界各国不但尽力研究超能战士,也不断派出间谍刺探别国情报,重金收买别国科技人员或负责官员。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

  作为国际恐怖组织的带头人,赤龙军自然希望研製出超能战士,以便更有效的对世界各地进行恐怖打击。他们的政治纲领是「蔑视和打破一切秩序和规则,以正义的恐怖对抗邪恶的恐怖,重建全球政治经济新秩序。」

  赤龙军基地好像无处不在,其军长神秘莫测,显然成了世界上头号恐怖分子,风头盖过所有同行,尤其经过「新九一一事件」,声望如日中天,成为无数恐怖主义者傚法和朝圣目标。

  可惜他们没有成熟的研究力量和实验条件,对「超能恐怖战士」的研究一直不顺利。于是他们很注意刺探别国情报,大肆收买各国官员,还派出不少赤龙密谍,窃取各种研究资料,提供给手下科学家。

  不过他们想从防範严密的美国五一区偷窃资料实在太难,于是中国等不发达国家自然也在他们的窥视範围之内,一些要害部门成员甚至已被收买。

  赤龙军的目标是循序渐进,搜刮一切。他们得知红星一号诞生,以为是完成品,便想秘密夺取,于是派出六名赤龙军一级密谍,包括四名日裔和两名华裔。毕竟日裔和华裔人种接近,在中国偷窃情报,有先天优势。

  此次他们藉着基因炸弹病毒大肆爆发之际,密令潜伏在中国「红星计划」秘密研究所内的赤龙密谍实施偷窃计划。

  不过他们这次行动决不会像上次奇袭布鲁塞尔研究所一样顺利。上次他们出其不意,世界各国都没有他们的资料,对他们不重视,这才得手。

  但经过新九一一事件,世界各国都对他们严密搜查,紧密盯防,严厉打击,虽然效果不佳,但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活动。毕竟各国特工和特种部队都非好惹之辈。

  中国对影响军力巨大的红星计划的保护极为严密,反间措施细緻到位,对赤龙密谍的渗透严加防範,精密布置,要瓮中捉鳖,于是双方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较量。

  不过赤龙密谍水平极高,丝毫不逊于各国顶级间谍,儘管被中国特工以逸待劳,但他们及时发现行蹤暴露,虽未拿到红星一号的最新成果,但付出三名密谍死亡的代价,终于夺取一瓶试验品,匆忙逃亡,但在途中不慎引来警察追击,最后全军覆没。

  鑒于红星一号的重要性,绝对不能外传,所以上方命令警察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箱子,甚至把它毁掉。因此引发街头枪战,伤及无辜甚多。

  最后一名警察紧张开枪,有失準头,把箱子打爆。红星一号溅出,顺着我的伤口流进体内。

  红星一号并未完全成功,即使在安全环境下,按照程序注射,也不能把普通人变成超能战士,反而会把人消融或变成怪物。毕竟基因容不得半点缺失。

  但我本身染了尚未完成终极进化的基因病毒,处于死亡边缘,体内基因组产生很多缺陷。红星一号入体,其特殊基因组立时和我自身变异的基因融合,生成新基因组,互不排斥,当真因祸得福,但会产生何种变化,实在难测。

  恐怕赤龙军方面都想不到基因病毒竟有这种功效。中国方面若知道,非把我拿去研究不可,毕竟它解决了超能战士技术的一大难题。

  但眼下情况谁都不知,我虽能猜到一二,但不能尽窥一切,否则难保不立即吓晕。我后来得到外星科技的帮助,才了解到体内这种特殊变化。

  到目前为止,这些变化都呈良性。全身不适之感一扫而空,左手臂组织坏死细胞复生,手骨完美癒合,伤口复原速度大大加快。至于不良后果,只能听天由命。

  既然那些人拚命抢夺,这种药剂必有非凡功效,应该不会只有这些作用。它可能会给我带来新的机遇。我的一生将从此改变。

  我不禁有些激动。或许那些功效正有待开发。我的脑海中又掠过何美琪的倩影。若真有这样一个美女姐姐就好了,可惜我这辈子没有这个福气。

  我伤心于过去的经历,甩甩脑袋,把这种想法甩开,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突然一阵摧心裂肺的刺痛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雪白的被单被掀在一旁。左手宛如针扎火烧般疼痛。我急忙脱掉病号服, 手一看,当即一声惨呼,但立即用右手紧摀住嘴。

  我的左手自肘关节向手腕处如波浪状泛起一层淡青色的鳞甲,宛如龙鳞,边角无比锋利,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每泛起一层,便让我感受到一股锥心刺痛。

  鳞片从肉内翻起,面貌狰狞,速度不慢,片刻间,便将我的左手小臂表皮完全覆盖。

  虽然时间短暂,但极其难熬。肉体痛苦胜过酷刑。但我咬紧牙关苦忍,除了先前两声叫喊,再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吵来护士,惊动他人。

  他们若看到我这副样子,必把我当成怪物。警察马上就会来把我抓起来,送到国家科学试验部门解剖化验。我不想这样。

  红色药剂的副作用终于开始发作,果然有一利,便有一弊。

  我强忍痛苦,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是下午三点,真走运。大家几乎都午睡未醒,附近罕有人至。这里是单间,门紧关着,隔音效果较好,远处的人很难听到声音。

  这时我的左手完全被鳞片覆盖,整只手臂筋肉虬结,犹如终结者的手臂,哪像曾经残废过,尤其手掌极为坚实,宛如龙灵巨掌,手指修长有力,肌肉鼓起,骨节狰狞,鳞甲恐怖,指甲前端竟衍生出钩刃,亮晶晶,明晃晃,好似特种战刀。

  待整条左臂变异完,刺骨疼痛却渐渐消失,但那森森钩刃和晃晃鳞甲却向我证明着这一切的真实。刚才刺骨剧痛也明白的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

  我愣愣的看着变异左臂,不知所措。

  虽然变异左臂看似极为结实锋利,好像怪龙利爪,任何东西都能轻易撕裂,一根手指的肌肉力量似乎就能扭断钢筋,但我现在 着左手,好像那根本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恶魔的臂膀。

  我不敢轻易拿病房内的东西尝试手臂力量,生怕弄坏,不好交待,更怕引起医院注意。难道我变成怪物了?这究竟是什幺变异?

  我猛然一抱脑袋,开始低声呜咽,真想大声嚎叫一番,发洩心中郁闷,但我不敢惊动别人,当真极为痛苦。

  过了片刻,我终于决定面对现实。不管怎样,那是我的手臂。

  我把左臂平放在眼前打量,彷彿能感受到其中蕴涵的巨大力量,必能轻易把人撕成碎片,子弹恐怕都打不穿它。我若全身变异……

  我懔然一惊:我怎会有这种残暴的杀意?难道这就是力量的作用?我若真变成那样,不就真成怪物了?但我好想试试左臂的力量。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左手臂上的鳞片和钩刃突然皆如波浪般缩回,鼓起的肌肉逐渐恢复原状,充斥于其中的力量也逐渐消失,好像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鳞片和钩刃缩回去时,虽然有些疼痛,却比长出来时好受多了。

  我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觉得如梦似幻,只是梦境太真实。我大力揉揉眼楮,看着完好如初的左臂,恍惚道:「难道刚才真是梦境?」我刚想重新躺下,右臂又传来一阵剧痛。

  我身体一颤,定楮看去。右臂竟长出厚厚的角质层,呈白色晶体状,形状彷彿鳄鱼皮。我用床头柜上的钢化杯敲敲,竟发出金属并撞的铛铛声,大概硬度远胜大理石,堪比金刚石。

  我将长满厚厚角质层的拳头攥在一起,完全能感受到其中不逊于刚才左手的力量。这只拳头彷彿已经石化,甚至钢化,几乎无坚不摧。

  虽然没有试过,但一拳挥出,必能把一面墙壁击毁。我确信这决非做梦。

  右臂角质化的过程虽然疼痛,但比刚才左手鳞化的疼痛减轻一些。

  我现在最怕有人突然闯入。变异状态不知要维持多久。刚才鳞化只维持片刻,或许这次也会很快。果然,右手变异状态顷刻间解除,疼痛减弱许多。

  我不再想躺下睡觉,直觉变异还没完,还有更惊悚的事情等着我。我想看看到底还有何变化,只要不让别人看见就好,否则万事休矣。

  这次变异速度比刚才快很多。右手变异刚解除,我赤裸的雪白胸膛上突然泛起一层青色,前胸后背逐渐铠化,前胸凸起一片不知为何名的怪兽头部浮雕,将前胸完全覆盖,后背也差不多。

  我心跳加速,砰砰作响,全身血液沸腾,直冲头顶,有一种力量蒸腾、飘然若仙的快感,但同时锥心刺痛不断涌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十分矛盾的掺杂在一起,令我时而如升云端,时而如坠地狱,苦甜交织,既兴奋,又难过,既想哭,又想笑。

  这次变异的疼痛理应比前两次严重,但感觉截然不同,虽然疼痛非常,却能忍受。


  第三章 ◆ 基因异变

  我拿起钢化杯敲敲前胸,噗噗闷响,并不清脆。我用双手轻轻抚摸,感受到皮革的光滑凉谧的质感,但远比皮革坚实,似乎其中充满魔幻魅力。

  这种怪兽魔铠恐怕比我刚才左右手变异厉害得多。虽然它表面不像鳞化钢化那样坚硬,但其中蕴藏的魔力恐怕决非人力所能抵挡。这决不应该是属于人世间的东西。

  慨歎之际,胸前怪兽魔铠已如波涛般渐渐隐去。疼痛再次略减。又一项变异结束,但我还在等着再一次阵痛发生。

  果不其然,怪兽魔铠隐去不久,膝盖处再次传来阵阵刺痛,但更易忍受。

  我赶紧将裤子连同内裤完全脱掉,只见两条腿膝盖处筋肉扭动,竟凭空长出三排共六根尖锐的黑色骨刺,彷彿魔鬼的角,向上弯曲刺出,虽然从膝盖内钻出,却没有任何血迹。

  两条腿的肌肉组织开始膨胀扭曲变形,几乎比平时粗壮一倍,而且肌肉虬结,与人类肌肉组织截然不同,肌肉表面开始硬化变色,泛起一层黑色金属光泽,彷彿成为金刚腿。

  我再用钢化杯敲敲,果然叮噹作响。

  下体也变得结实粗壮,足足涨大一倍,上麵筋肉虬结扭曲,彷彿充满澎湃的力量,也染上一层金属光泽。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用手一摸,确实有些硬朗,却无冰冷之感,入手尚温,虽然和前几次变异相比,不算太硬,但同样充满金属质感,只算软性金属罢了。

  我无奈的用钢化杯敲敲,同样叮噹响,心里苦笑。这算是金钟罩、铁布衫吧!

  不过这里的变异并非很疼,可能因为没有骨刺鳞片长出来,变异程度较小。其实是骨刺变异的痛感太强,把这里变异的痛感掩盖过去了,否则这里敏感的神经同样会让我痛不欲生。这里若长出两根骨刺,那多幺恐怖。

  即使如此,恐怕世上没有任何正常女性能容纳我的强悍,更难承受这种力量的连续冲击。难道我要孤独一生吗?我怎会想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当真饱暖思淫慾。

  我晃晃头,将脑海中这种龌龊想法强行甩掉。

  难道这就是力量的副作用吗?强烈的征服慾望。我突然想起漂亮的何姐。我怎能有这种亵渎的想法?我顿时大汗淋漓,下身变异随着一阵刺痛逐渐褪去。

  继而面部肌肉开始扭曲,眼楮怒张欲爆,头骨疼痛欲裂。不,是已经裂开。一只尖角从头顶强行钻出,彷彿是一只嫩芽破土而出,但这是一只无比强力的嫩芽。

  我虽然早有预料,手臂腿膝胸背都变异一遍,怎会遗漏最重要的脑袋?但这时仍从心底感到惊悚颤慄,不知脑袋会变成什幺怪物样子。

  我双手抱头,紧咬牙关,把脸紧紧抵在膝盖处,死死抵抗着骨裂的痛感和头晕脑涨。虽然室内没有镜子,看不到脸部样子,但我仍能感受到脸部肌肉扩张扭曲蠕动,以及头顶尖角的锋锐。

  我此时若能照镜子,定会被我的样子吓坏。那简直不是一张人类的脸,而是魔鬼的脸,肌肉狰狞,神色冷酷,杀气腾腾,尤其一双眼楮变成血红色。

  仅凭猜想,我就知道现在的模样一定像个怒目圆睁、无比冷酷的魔鬼,决非神圣样子。

  又过片刻,头部变异终于褪去。这下总该结束了吧!虽然变异的痛苦令我颤慄,但我总算默默承受下来。但我估计错了。

  随着头部变异结束,左臂变异竟重新开始,但时间缩短一些,痛苦减轻不少,继而是右臂、胸背、膝腿,然后两种变异一起进行,不断交叉往复,中间夹杂身体个别部位的奇特异变,令人难以想像。最后全身一起变异,但恢复时间很短。这样不断变来变去,但痛苦越来越小。

  其实这是我的主观感受,是我忍受痛苦的能力越来越强,身体渐渐适应变异。各种疼痛对我已经不算什幺。

  我有些明白这种药剂和我体内病毒基因结合,虽然将其转化为良性,产生一系列优良作用,但同时产生新的不稳定性,不过人体可以逐渐适应,最终达到优化平衡。

  所以变异在我饱食之后开始发作,先逐步变异,怕我承受不了,等我能承受这种痛苦时,再多次多重变异,间隔越来越短,让我完全适应,直到我根本感觉不到痛苦,能轻鬆变异为止。

  不知何时才能变异完。若等到我感觉不到痛苦为止,那可差远了。我现在虽能忍受,但还是很疼。这样下去,非被人发现不可。

  我躲在被单里,忍受着痛苦的煎熬,等待着无休止的变异尽快结束,心里不停的祈祷。

  大概等我体内能量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不足以支持这种细胞活性,变异就会停止。我只能寄希望于此,心里突然涌起逃跑的想法。

  我虽然原本想死,但现在却想好好活着。

  我体内病毒已被彻底改造,绝对死不了,现在又奇迹般获得这些特殊能力,虽然祸福难料,但若能完全掌控这些力量,便是超人。

  从刚才变异状况看,这需要长期过程。在这之前,我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这一切,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必将前功尽弃。我必须安全谨慎的渡过成长期,之后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种变异极不稳定,不知何时会发作,现在没被发现纯粹是运气,幸好上午检查完了,下午医生护士有事没来。

  若不尽快逃跑,在医院嘈杂之处,迟早会被人发现,那时必被当成怪物,送到国家特殊部门囚禁或解剖化验。那便万事皆休。

  但我好不容易有了出路,可以被警察送去收容所,有一口饭吃,甚至还会找到工作。我以前过惯苦日子,机会难得,怎能轻易放弃?

  我的内心在矛盾中挣扎。

  被送去收容所就一定能吃饱?不被欺负?我根本不了解情况。万一那里更黑暗怎幺办?我有何能力反抗?我摸摸曾经断过的左臂。就算能找到工作,万一又是这样的工作,那该怎幺办?我不要又像狗一样被人赶走。

  想来想去,我决定逃跑。被送去收容所虽然可能有一口饭吃,但不会有前途,反而可能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我现在的处境不容多做选择。

  若能安全逃出,躲在隐蔽之处,等我完全获取力量,天地之大,便任我纵横。

  以我的力量,参军必将所向无敌;做运功员必将拿到奥运金牌。实在不行,我拦路抢劫,抢银行,盗保险库,当飞天大盗,何必等别人施捨怜悯救济?

  上天赐予我力量,我便要善加利用,好好把握崛起的机会,决不能浪费。我要直面惨淡人生,正视人间大道。别人走得?我为何走不得?

  以前我没有力量,太过消极,年幼无知,没有依靠,孤儿院散伙后,只能听人摆布,残废后便被踢出工厂,找不到工作只能浪迹街头,靠乞讨捡破烂维生。

  但我现在有了力量,便要拥有金钱和权势,再不要过遭人白眼的讨饭生活。我要闯出一番天地。可我现在身处医院,若这样跑出去,照样会被人当成怪物,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打死。

  虽然我的力量可能抵御枪弹,但它极不稳定,我不能冒险。我怎样才能避开医院里众多的医生护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怎样才能不让警察找到?

  看来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时才能离开。即使医院锁门,但我先前若分析正确,晚饭后必有一段时间产生变异。我用这种力量能轻鬆打开大门。以变异后的逃跑速度,决不会被发?。

  我吃过午饭三个半小时后发生变异。我长时间没有进食,只靠营养液维生,所以中午只吃一些稀饭青菜,晚饭肯定多吃一些,还有江警官和何姐带来的水果,估计变异会晚些进行,大概四小时之后发生。

  我五点半左右吃完饭,要等到九点半左右变异,至少会持续一个多小时。晚十点多便是逃离医院的最佳时机。但前提是这次变异最多不超过两小时,即在何姐到来之前,身体恢复正常,否则一切免谈。

  我从被单里伸出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四点半,快到开饭时间。何姐就要来了,但变异尚未结束。我心急如焚,但只能听天由命,不停的求神拜佛。

  时间很快到了四点五十分。我的头部开始变异。我用被单蒙着脑袋,心脏砰砰乱跳,只能等着命运的判决。

  我彷彿看见何姐进来,面对怪物时惊骇欲绝、夺路而逃的情景。我彷彿看见医院里医生护士病人竞相逃命的情景。我彷彿看见警车呼啸而来,众警察持枪将我包围,乱枪齐发,我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不!这一切都不要发生!

  我越来越头疼,可能是想法太多的缘故。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我隐约听见门外走廊的一端传来两名女性交谈的声音。或许她们离着很远,交谈声音较大,女声比较锐利,我能听到。

  「小何,臣来了?」「是啊!下班了?崔医师。我给一个小病人送饭。他没人照顾。」「那我先走了。背忙吧!再见。」「再见。」

  我寒毛直竖,该来的还是来了。实在不行,我只能拚命逃跑。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变异尚未完全结束。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上。

  即使我现在硬闯出去,也会暴露。万不得已,决不能冒险,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等她进来,如果我变异尚未完成,再跑不迟。

  脚步声接近门外。我浑身大汗,下身变异结束,胸背变异即将完全隐去,手臂和头部变异正在消退,只差一点,时不我待。我急忙穿好衣服,严阵以待,总不能裸裎相见。

  脚步声来到门外,停住,手按上门把手。我的手臂变异终于完全结束,只剩头部变异正在消退。我把头蒙在被单里,心里默默祈祷。

  门吱扭一声被打开,清脆的声音同时传进来:「小豪,快起来。姐姐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咦?小豪你怎幺了?」

  何美琪闪身提着食盒走进来,见我蒙着被单躺在床上,十分惊讶,赶紧向床边走来,伸手便要揭开被单。

  我无法拖延,一咬牙,呼的一声,将白被单猛然扯下。「何姐,我没事。正睡觉呢!」我一手紧抓被单,一手捂着脑袋,脸色煞白的说。

  在揭开被单的瞬间,头部变异终于消退,当真险在毫髮,可能是情绪紧张使褪变加快许多,这才涉险过关。若按正常的变异速度,我很难逃过此劫。我甚至怀疑变异具有智能。

  我不放心,仍用左手紧张的捂着头顶,生怕消退最慢的头顶龙角被何姐看到。

  她若在揭开被单的瞬间猛然目睹真相,恐怕会当场吓晕。我们都很幸运。幸亏这是最后一次变异,若再来一次,我就无能为力。

  何姐并未发觉异样,只觉得我可能伤病反覆,身体不适,问道:「小豪,你怎幺脸色煞白,还出这幺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全身大汗淋漓,濡湿被单和衣服,额上全是汗水,前胸湿了一片。

  我只能扯谎,脑际灵光闪现,急中生智道:「何姐,我只是作了噩梦。」

  虽非首次说谎,但面对关心照顾我的漂亮姐姐,我有些结巴,脸色更白,眼神涣散,确实作贼心虚。何姐却更认定我旧病复发。

  她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坐在床边,拿出馨香的手帕帮我擦去额头汗水,轻声安慰道:「小豪别怕。你一定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了。以后你会过新生活,不会再做噩梦。轻鬆些,多做几次深呼吸,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闻着手帕上的麝香气息和何姐身上的兰花香气,一时间心猿意马,急忙收敛心神,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紧张得砰砰乱跳的心脏。

  何姐却以为我在平复噩梦带来的紧张情绪。

  我自觉行为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变异直到现在没有再次发生,各项机能正常。下次变异要几小时以后了。

  我的情绪渐渐平稳,紧张状态得以稍稍舒缓,深吸几口气后,乱跳的心脏逐渐稳定。

  何姐担心道:「做噩梦不该出这幺多汗啊!你脸色煞白,好难看。也许身体出了状况,却不自知。今天下午医生开会,我也有事,没有及时照顾你。看来你确实需要再进行观察。」

  幸亏你们下午没来,否则非吓死几个胆小的。我刚刚变异过,若再进行观察,也许会检查出什幺。今夜非走不可。

  我说道:「何姐,我只是做噩梦,吓到了,身体很好,不用麻烦医生检查。」

  何姐笑道:「这是医生的职责,有什幺麻烦的?何况你这些天的情况一直很怪异,若不多检查几次,我们怎能放心?若治不好你,让你旧病复发,岂非砸了医院招牌!你放心吧!我明天通知医生再给你做一次全面检查。」

  我笑了笑,对何姐的热心表示感谢,但我明天肯定不在这里,就随她吧!

  何姐拧了一条湿毛巾给我,笑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吧!先下来活动活动,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把身上的汗擦擦,然后吃饭。」

  我答应一声,下了床,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隔着衣服简单擦擦。

  何姐笑道:「我去给你换一件新床单。」拿着被我濡湿的床单出去了。

  我长出一口气,飞快的脱下衣服,擦乾全身汗渍。

  变异没有发生,我暂时不会暴露,全身轻鬆,心情大好,赶紧坐下狼吞虎嚥的吃着何姐带来的香喷喷的晚饭。

  经过一下午的变异折腾,再强悍的人也受不了。我十分饥饿,身体急需摄取能量,只顾闷头吃饭,不能浪费丝毫营养,不管任何食物都觉得特别香。

  这种感觉便和我饿了一天,总算讨到一块馒头的感觉差不多。

  现在尽量多吃,才能拖后变异时间。等我逃出去后,食物尚不知怎幺解决,先吃饱再说。随着神经放鬆,情绪舒缓,食物下肚,我的煞白脸色逐渐红润。

  何姐拿了新床单和一些医疗仪器,推门进来,看看我的脸色,笑道:「看来你是饿了。吃了饭,脸色好多了。」说着,把医疗用具放在柜上,帮我铺好床单。

  她真是一名很优秀的护士,对病人真好。我暗自感激,对她笑笑。我的相貌并不英俊,多年乞讨弄得面黄肌瘦,恐怕这一笑比哭还难看。

  何姐道:「你的身体恢复很快,晚饭多吃些,就不会很快饿了。还可以吃这些水果。」她为我想的很周到。我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的应着。

  我注意到何姐拿进来的医疗器具,知道她不放心,想在明天医生来之前,先帮我检查一下。敬业精神当真无可挑剔。

  不过我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刚刚变异过的身体被她检查出什幺。何姐见我吃得太快,紧着劝我。我索性慢些吃,想拖后时间。

  但我转念一想,虽然变异可能不会马上发生,但不知我估计準不準,万一很快变异怎幺办?还是尽快把何姐打发走为妙,那样我就彻底安全,不如快些吃,让她早检查早完事。

  如果体内激素真是国家秘密研製的高科技产品,现有的医疗技术很难检查出来。如果能检查出来,早晚发现都一样。反正她要检查,我躲不过。何姐不是医生,大概发现不了什幺。

  我加快速度,片刻后,便吃完饭。

  何姐笑道:「怎幺样?吃饱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拍拍涨大的肚子道:「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何姐拿起仪器道:「现在何姐帮你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有什幺问题。」

  我苦笑道:「不用吧!我真的没事,何姐多虑了。」

  何姐笑道:「不行,一定要检查。病人的感觉最靠不住,一切要相信科学。我是新护士,还没经验,现在正好拿你体验一下,你就当帮姐姐了。」

  原来何姐是新护士,怪不得这幺年轻热心。听她这幺说,好像拿我当实验品了。真好笑。不过我知道这是她的托词。她是真的关心我。

  最后实在推不过,我只能任她检查。

  何姐急急忙忙用各种器具检查一通,忙了半小时,毫无所获,最终只能放弃。我信心倍增。这种变异果真不是现在的医疗手段能发现的。我安全了。

  我担心变异随时会来,但不好意思催何姐走,正提心吊胆之时,何姐终于收拾好东西,要走了。现在接近六点,大部分医生护士已经下班。何姐要回家,不能耽搁太久。

  临走前,她殷殷叮嘱我晚上好好休息,饿了就吃水果,不要想以前的事,就不会做噩梦。

  我非常感动,看着她的背影出门,一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何姐真是大好人。她是到目前为止,除了我幼时伙伴外,对我最好的人,也是这几年来,我流浪在外,遇到的最好的人。她年轻漂亮,更有一颗善良火热的心。

  不管她是喜欢我,怜悯我,或把我当弟弟,但总之对我很好。虽然我们相处只有短短几小时,但我一生难忘。她温馨可亲的样子会永远在我的记忆深处留下痕迹。

  但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前途截然不同。我希望她能一帆风顺,事业有成,嫁个好丈夫,家庭合乐,而我以后则注定了惊涛骇浪,风起云涌。

  也许今天一别,我们的交集到此为止,但这对她来说或许是好事。我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病人、一个可怜的小弟弟,而她会觉得做了好事,天天开心,不会知道曾和一个怪物有过交谈。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以前的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有相见的一天。

  我心中滋味难言,有一种割捨不下的温暖感觉,但同时放心,变异的秘密不会洩漏,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我。

  我必须按计划进行,利用变异力量,今夜逃出去。我不担心变异的疼痛会影响行动,因为这种痛苦会逐次减轻,而且我忍痛能力大大加强。

  现在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意外。我锁好房门,以免有人在关键时刻打扰我,静静等待变异来临。

  我本想先睡片刻,养精蓄锐,到变异之时,自会被疼醒,但我躺下无论如何睡不着,心情实在激动。从今夜起,我就要走上一条追求力量和永恆的路,获得新生。

  趁这段时间,我重新考虑一下逃跑办法。其实并不複杂。我只要躲过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和保安,就能出医院大楼,再避过楼外保安,出医院大门,便可顺利逃跑。


  第四章 ◆ 壮志抉择

  病房窗户是老式窗户,夹层中有铁栅栏,人挤不出去,但我凭借变异力量,必可轻鬆撕裂铁栅栏,从房内跳出,不会引人注意。

  病房在一楼,我能轻鬆跳出,便是在更高的楼层,以我变异后的身体,跳下去也无妨,不过在我没有掌握力量之前,我不会冒险。

  但我细想之后,排除了这个方案,因为这样会对医院设施造成较大破坏。明天医生护士发现我失蹤,窗户被严重破坏,必会报警。警察虽然未必能查出真相,但从专业角度,必有其它联想。

  毕竟小偷不可能盗窃医院,更不会偷这个房间。我不可能因此失蹤。至于杀人灭口,劫掠人口等等,实在荒诞。

  警察和医生们若联想到我之前受伤复原的怪异,也许真会想到对我不利的事情。毕竟本案事关重大,国家必然重视,定有知情人员负责。

  我作为涉案人员,意外失蹤,窗户有较大破坏,警察若向上级报告,可能猜到真相,必会到处找我,对我低调行事不利。

  我要让他们以为我是自行离开,决不能任意妄为,引人疑窦,只能走正门。

  按计划十点以后行动,那时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很疲倦,若无病人急诊,必在办公室里休息。楼内保安大概只有一人,负责接待急诊患者,不是应付打劫,何况外面也有保安,所以他很轻鬆,不会警惕,如果没事,便会在值班室里睡觉,等有铃声再起来开门。

  医院没有高级监视系统,我行动小心些,不难避过他们。

  我用变异力量,能轻易撕断门锁,打开楼门,只要行动谨慎,不会发出太大声响。这种破坏太小,与破坏窗户相比不值一提。我会把损坏的门锁带走。

  明早保安发现门锁失蹤,不会想到有人破坏,只会认为忘记锁门,找不到门锁,可能认为弄丢了,怕担失职责任,未必会上报,买锁换上便可,很难牵扯到我。

  即使保安记得大门确实上锁,他也会以为某个医生护士提前出去,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私自拿钥匙开锁,然后不知把锁放到哪里了。就算他上报,也得不到重视。

  若保安倒霉,还会被怀疑。他若聪明,便不会这幺做。

  何况医院没丢东西,只少了我,两件事牵扯不上。就算被警察知道,也不会联繫到一起。他们不会认为我有偷锁逃跑的能力,也想不出我逃跑的理由。

  他们不会特别在意乞丐,帮助我只是尽义务。我跑了,他们正好轻鬆省事,未必会追究,可能以为我跑出去玩,迷失方向,到别处去了。此事就不了了之。

  何姐也许会难过,但我只能在心里抱歉。

  我只要出了楼门,避过值夜保安,跳出院墙,易如反掌,然后拚命逃跑就行。

  计划十分简单,我定能完成。但我首次做这种事,心情难免紧张。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指向七点整。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我感觉时间过得很慢,竟有度日如年之感。我思考休息这幺久,只过一小时。我心中无比急切的充满对自由和力量的渴望。

  变异尚未到来,大概还有两个半小时。我只能在痛苦中一秒一秒的焦急忍耐,但时间不会过得更快,它正一点一点的煎熬我的意志,考验我的神经。

  我无聊的吃着何姐和江警官留下的水果,直到吃完所有水果,才只过一小时。

  我几乎熬不下去,真想立即破门而出,但我必须保持冷静,在寂寞中等待最佳时机,绝对不能崩溃。我默默数着羊……一只羊、两只羊……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响着。

  我虽然心急难熬,但继而又沈浸在数羊的乐趣中,这是麻醉自己的最好办法,最后我都不知数了多少只羊。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左臂突然一阵剧痛传来,变异终于开始。痛苦的煎熬、漫长的等待终于被我耐心的熬过去,马上我就要破茧而出。

  床头柜上的闹钟正好指向十点。我的估计完全準确,当真佩服自己。这次至少能持续两个多小时,可能达到三小时。

  现在就走稍嫌太早,估计值班的医生护士和保安还在等急诊病人,尚未休息。我要再耐心等一小时,那时他们肯定睡了,逃离更安全。

  我现在要忍受痛苦,试验力量,时间便不难熬。

  我右手一掀床单,跳下床,站在房间中央。

  左臂鳞片波浪状泛起,手指钩刃长出,继而右臂角质化,胸背铠化,膝盖骨刺翻出,双腿钢化,头部龙角刺出,面部魔化,瞳仁扩张,与下午情形一模一样,但变异和褪化速度快了一倍,可见我的身体适应能力大大加强。

  我暗自高兴,忍受着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苦。现在的痛苦比下午减轻很多,不再是难以忍受的锥心刺痛,一切都如我所料。我完全能轻易忍受,行动如常。

  痛苦逐渐变得不那幺可怕,反而令我感到享受,而非煎熬,甚至是快乐的源泉。这决非受虐倾向作祟,而是痛苦越强,身心忍痛能力便越强,力量与自身融合程度便越高。

  变异越来越强烈,多次多重变异逐次展开,速度越来越快,痛感越来越轻。

  我不知如何控制,或许用意识或情绪。我没有专业知识,即使专家恐怕也弄不明白最新的生物基因科技。何况这种技术根本没有完善。

  我阴差阳错,基因突变,优化身体机能,但极不稳定,不断重组分解,不知何时能稳定,更不知稳定状态是什幺样,现在只能顺其自然。

  力量是我未来的希望。等变异稍微稳定后,我要设法得到大量金钱,然后找安静之处,慢慢学习研究。我一定能尽快控制它,让它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永远不能丧失。现在我必须先脱身。

  全身变异同时发作,我彷彿变成怪物,全身魔铠笼罩,筋肉虬结,骨刺纵横,鳞甲泛光,钩刃闪烁,拳若金刚,头角峥嵘。

  全身上下不断的传出异响。我低头一看,哭笑不得。身上病号服多处被膨胀的筋肉撑破,褴褛不堪,到处都是窟窿,甚至成为条状物。

  我出去时需要变异力量,但不能裸体。现在衣裳虽破,毕竟挂在身上。以后我有钱,再买宽大衣裳穿。但远水不解近渴,待会出去偷抢一件。我有强悍力量,很容易办到。

  我当时是有羞耻感的怪物超人,不想像美国电影中的超人那样,穿着红色内裤满天乱飞,满街乱转,多丢人。

  我后来看到美国电影《绿巨人》,真羡慕他有一条无论身体怎幺膨胀都不会被强臀巨鸟撑破的内裤。当时我真想飞去美国问问导演哪里卖这种超弹内裤。现在先抢来再说。我是超人有力量,我有力量我怕谁?

  我现在感到自己真是一个超人,全身上下都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每个细胞都充满磅礡肆溢的巨大活力,彷彿每个细胞都是一包TNT炸药,彷彿全身就是一颗小型核弹。

  我站在房间中央,意欲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我想要跑,我想要飞,我想要爆炸。但我必须忍耐,不能惊动别人。否则一旦发作,恐怕一通拳脚之下,房间非被我打爆不可,甚至整座医院都可能变成一堆残垣断壁。那样会死很多人,事情就闹大了,我将万劫不复。

  我必须控制力量,不能被力量操纵。我是力量的主人。我必须忍住这种刚获得力量时的暴戾和杀戮的慾望。

  人类可以随意杀戮食用其它生物,便是因为人类觉得自己比其它生物高等,所以对低等生物可以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刚刚获得超人力量的人往往也会觉得自己比其他人类高等,自然可以随意杀戮低等生命,这是优胜劣汰的不二法则。低等生命与食物是近义词。

  这样的人往往被力量控制,成为滥用力量的暴戾杀戮之魔,活得毫无意义。

  我以后不想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我要过多姿多彩的生活。这种藐视其它低等生命的傲慢态度是否可取且不去管,但至少在我没有完全掌控力量时决不能无所顾忌的肆意发洩。

  多年的流浪生涯虽然没有让我博闻强识,却令我培养出了超强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我懂得如何控制情绪,不会因为往日悲苦而一味发洩超人力量。只图一时之快是弱智行为。我虽然年少,但并不幼稚。

  但我必须先测试力量,虽然我自觉很强大,但没试过总是不放心,不知这种力量能否使出来。我不想成为一个虚有其表、貌似强大的「绣花怪物枕头」。

  我不能将这里毁掉,又没有控制力量的经验,于是在房内到处搜寻坚硬之物,供我测试力量,但搜寻半天没找到。这里是医院病房,不是健身房,总不能将窗户内的铁栅栏拆下来。

  我没有自虐癖好,不能拿手上钩刃往钢化大腿上戳。不管哪边受伤,都会很疼。最后我的眼神锁定柜上的钢化杯,虽然小点,测试不出多大力量,但现在只能勉为其难。

  我不敢用太大的力量,伸出角质化的右手,走过去轻轻抓起钢化杯,用最轻微的抚动毫毛般的力量盈盈一握。一声脆响,钢化杯表面竟瞬间产生数道龟裂。

  我惊歎于右手力量的同时,用左手指尖处的钩刃,以极其轻微的力量,向钢化杯上一捅,顿时戳出几个窟窿,便如戳破丝绢般轻鬆,只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几不可闻,果真吹毛利刃。

  我掣出钩刃,右手轻微加力一握,立时便有一连串怪异的声音传出。整只钢化杯已被我攥在手心里,捏得破碎不堪,便跟捏泥人一样,随心揉捏。

  我的右手在厚重坚硬如钢的角质层的保护下,并无任何破损。尖锐的钢化杯碎片刺在我的右手上,如同挠痒,毫无伤害,连表皮都不能刺破。钢化杯在我的手里,便如纸做的一般。

  我心中大喜。太强了,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力量。

  钢化杯虽非特别坚硬,但轻轻一握,便成这副样子,确实说明问题。

  我身体变异后,力量狂增。若全力挥拳,估计可以轻鬆击穿複合装甲,甚至能摧毁一幢大楼。

  我不能把这幺变态的杯子留给警察做线索,双手一合,三搓两揉,将破碎不堪的钢化杯搓成一个小钢球。如来神掌也没有这幺嚣张吧!

  小钢球圆圆的,挺结实。我打算把它连同待会要毁掉的门锁一起带出去。但我的病号服都成碎布条了,口袋都裂了,根本装不下,真是作茧自缚,用手拿着吧!

  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我总算想方设法测试完力量,十分满意,对未来充满信心。以我现在表现出的力量,外面门锁一割就断,根本挡不住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覆变异和测试力量,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一小时。有事做,时间就是比混吃等死过得快。我现在该準备行动了。

  现在全身变异仍在反覆不断的进行,疼痛持续减轻,比刚才减弱不少,只是一般疼痛,常人可能觉得很疼,但对我无所谓,比起下午的刺骨剧痛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不会影响行动。我的承受能力已经向前跨越一个大台阶。

  这只是几小时,进步神速。未来属于我这样的天才。

  自从变成怪物以来,我已把自己归为天才一类。普通人怎会有我这样的超凡际遇?要有自信,以前的自卑抛到九霄云外去吧!让自暴自弃从此与我绝缘。

  我重新检视一番,把所有步骤思考一遍,尽量做到小心谨慎,毫无疏漏,无可挑剔后,决定逃亡行动正式开始。我就要走上一条布满荆棘、充满挑战的路。

  我尽量做到有始有终,把屋内稍微收拾打扫一番,将吃剩的果皮收拢到垃圾袋里,将被单叠好,将何姐的收音机放在床头柜上,她来了自会拿走。

  一切做完后,床头柜上的闹钟指示十一点一刻。我关上房间里的灯,顿时漆黑一片。

  我最后望一眼这奇遇正式展开的地方,望一眼那充满温馨和变异痛苦的床,望一眼充满爱护的收音机,望一眼我和何姐最后交谈的房间,感慨万千。

  但我终于要走了。今后的生活便大不相同。

  我甩甩头,排除掉这种多愁善感和儿女情长。真好笑。乞丐何时也有乱七八糟的七情六慾了?难道这就是有了力量之后的自信和潇洒吗?

  我不再是以前的乞丐。从现在起,我是超人。

  吱扭一声,我拉开门,门外便是崭新的生活、刺激的未来和多彩的世界。我的心情一阵激动。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新生开始了。

  我先往外偷看一眼,走廊内漆黑一片,灯都关了,毫无声音,没有急诊患者。

  大概所有住院病人都睡着了,保安在值班室里已经睡了,大门应该已经上锁。值班医生护士肯定都在办公室里休息了。只有我是夜猫子,运气真不错。

  我异常小心,先轻咳一声试探,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一般在晚上漆黑寂静的地方,以免彼此吓到,都会轻轻出声试探。

  走廊内突然灯光大亮,吓得我心脏砰砰乱跳,赶紧缩回,紧紧关门,不知怎幺回事。难道被发现了?谁会无聊的来监视我?先前我又没什幺状况。

  外面灯亮着,却寂静无人。我渐渐放心。但灯为何亮了?难道有妖怪?真是自己吓自己。我不就是最大的妖怪吗?这样出去,被人看见,恐怕会吓死几个。妖怪见我也会害怕。我怕什幺?

  我一向不信鬼神妖怪,但实在不明所以,只得胡猜乱想,一时想不明白,心里有些害怕,只得自我安慰,但一直无事发生。

  过了片刻,透过门上窗户看见,走廊里的灯居然全灭了。

  我莫名其妙。没有听见声音,没人出来关灯。难道真是妖魔鬼怪?那怎幺不来找我?关灯吓人玩干什幺?转念一想,我有些明白,心里暗笑。

  我太紧张,便疑神疑鬼。其实根本没人。这灯估计是声控灯,稍有声响便会亮,很方便。晚上出来,不用担心摸不到开关,进不去卫生间。我未经世面,被吓得太冤。知识确实重要。

  我苦笑一下,悄悄打开门,像猫一样钻出去,将门轻轻关好,毫无声响,走廊里灯没亮,漆黑一片,寂静非常。没人被我吵醒,毕竟刚才声音太轻,晚上有人去卫生间,亮灯很正常。医生、护士和保安都睡得很死。

  我不敢大意,这样子被谁看到都不行,难道杀人灭口吗?还是小心为上。我沿着走廊,继续向前摸去。

  虽然我很想尽快出去,尽量避免被人看到,但走快容易出声,触发声控灯,暴露在光亮下,更不好,所以我只能蹑手蹑脚的慢走。

  走廊不长,我很快摸黑走到大厅,脚下无声,灯都没亮,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概基因变异优化了视神经系统,我在黑暗中竟能轻鬆视物,和亮灯时区别不大,只是亮暗程度的差异,对暗系色彩的分辨已经超神入化,比常人不知精细敏锐多少倍。

  我心中大喜,知道感观能力大大加强,到底强到什幺程度,必须经过专业测试才知道,经过长期训练必能变得更强。

  下午基因变异时,我只顾忍受痛苦和观察变异后力量的增加以及肌体改造,却忽视了人体最精细的视听器官能力的变化,但现在发觉不晚,正能派上用场。

  我很清晰的看到大门的位置和门锁。

  在这关键时刻,我小心控制着情绪和步伐,决不能发出异响。

  我慢慢摸到大门边,伸出角质化的右手抓住锁头,左手钩刃轻划,坚硬的大锁立时分为两半,只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惊动不了任何人,也不足以触发声控灯。

  我早有準备,将断开的锁头攥在右手里,将另半截锁头摘下来,合在一起,然后悄无声息的取下门闩,轻轻放在一旁角落里。行动非常顺利。

  我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向外瞅一眼,没有保安在附近。于是我慢慢拉开门,只发出轻微的吱扭声,几不可闻。

  我心中一阵激动,闪身出了楼门,又轻轻关上,一切正常,终于要自由了。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外面空气的清新,确实比病房里好多了。

  我无暇多想,必须尽快离开,用敏锐的目光向四周扫视。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月光照耀,人影皆无,前面大门边的值班室里没有亮灯,估计保安不负责任,早睡了,没人狂敲大门不会醒。

  现在只要我不大喊大叫,决不会被发现。

  我不敢大意,不能从大门直接走,跳出围墙即可。我若把外面门锁也破坏,两道锁皆坏会让人怀疑有人进来,甚至怀疑我。外面的锁安然无恙,只会让人觉得里面的锁丢了,或忘了锁门,决不会多加怀疑。这可以加深医院人员的错觉。

  我向一边的围墙跑去,但身形轻轻一窜,便飞出十米多,跳到围墙边,险些止不住步子,一头撞到围墙,当真始料未及,大吃一惊。

  我心脏狂跳,用手轻按围墙,赶紧强行止住身形。虽然我未曾用力,但坚实的围墙还是险些被我的强力冲劲捅破,顿时鬆了一片。

  我暗道侥倖。但愿破损之处明天不要被人发现。我刚才若力道稍大,恐怕很难止住,必会撞塌这片墙,肯定惊动保安。对于我现在的身体来说,世上大多数东西都太脆弱。

  我更加小心,觉得跳出围墙之前,应该先试一下弹跳力,以免惊世骇俗。现在我不再逐个部位变异,而是全身变异,并稳定在某个程度,疼痛之感全失。变异摄取能量后,已经形成平衡。

  我静听一下,觉得墙外似乎没人,当即原地轻跳,飕的一声,竟拔起十几米高,围墙远在脚下,并且我好像拥有一定的滞空能力,彷彿脱离地球引力控制,在月球上一般。这实在有违物理学常规,但我不懂,轻轻飘落。

  我变异后的双脚比平时大四分之一左右,没有合适的鞋穿,拖鞋是医院的,所以我出来时一直光脚,但我的变异巨脚坚实非常,弹力十足,即使光脚走路也不会有任何磨损,只是髒一些。现在跳下来,毫无震疼之感。

  我狂喜不已。这弹跳力太变态惊人。这只是轻轻一跳。若全力起跳,肯定万丈高楼脚下踩,不知能否跳到月亮上去。我双腿力量可能比以前强了千百倍。

  我用更小的力量,轻鬆翻出围墙。若有人撞见,恐怕会以为撞鬼遇妖,当场休克。


  第五章 ◆ 牛刀小试

  现在大概是十一点半,人人都已回家睡觉,路上漆黑一片,没有行人。医院附近没有闹市区和高速公路,只有一些中型商店和居民楼,早已关门闭户。

  我丝毫感觉不到夏季夜晚的闷热,看来基因变异后,体内具有恆温调节功能,总会让身体处于最佳状态,等于随身携带空调。

  天上如洗的月光好似丝绢般泼洒在街道上,将我照得形单影只。

  我终于真正自由了,好想仰天长啸,发洩连日来郁闷的情绪和正在增长的力量,但附近有很多居民区,我不知声量增长如何,黑夜里狂叫,不知要吵醒多少人,必然暴露。我只有强行克制内心的躁动。

  我很想试试力量,但市区禁不起破坏,只有改日到郊外才行。但我实在忍不住力量的诱惑,试试速度也好,反正现在路上没人。

  我沿着空旷的大街飞身便跑,虽是赤脚狂奔,但两三下便跑完一条长街,奇快无比,彷彿出膛炮弹在呼啸飞驰一样,尽情发洩着速度和力量。

  我身上的病号服早被变异的肌体和支稜的骨刺鳞甲撑得支离破碎成条状,窟窿处处,根本无法蔽体,形同裸奔。我没有裸露癖,实在没办法,好在没人看见。

  我的百米速度远超世界记录,恐怕只有0.N秒左右,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如风般飞驰的感觉真好,裸奔的感觉简直象兜风一样,省得开跑车了,还浪费金钱和资源,看我多省事。

  这时即使有人看见,恐怕只会认为眼花,觉得有一团黑影从眼前掠过。

  我已经远离医院範围,不知跑过多少街区,也不知现在身处何处,见四周无人,便停下飞驰的身形,定楮一看,这里正是我中枪之处。

  我不知不觉间竟跑到我当初身中病毒,在街上偎坐等死的地方。当日就是在此处,我被抢匪挟持,左胸中了一枪,并染上特殊药剂。

  这里是我人生奇遇开始的福地。人生际遇真是奇妙。三天前,我还在路边等死,如今我却成了超人怪物。

  我当街跪下,顶礼膜拜,求上苍保佑我今后一切顺利,成功掌控体内的变异力量,成为冠绝当代的生物链顶端的绝世强者。

  虽然我不信神,却希望神能保佑我。从今夜起,我将从这里迈向世界,从人生的最低点迈向颠峰。我站起来,充满自信和满足。

  我看见路旁有供路人休息的宽大石凳。眼力好就是方便,总算找到能发洩的东西了。我虽然不能在市区内大肆破坏,但小破坏总可以,总算能小小缓解我心底的破坏欲。

  这里是偏僻街角,附近没有居民,不怕出声,何况深更半夜不会有人出来看,也没有街道监视系统,正好合适。

  我大步走过去,抡起角质化的右拳,向石凳砸下,只是稍微用力,根本不敢用力过大,生怕砸碎石凳的同时,过大的破坏周围环境,引人注意。

  只砸碎一个石凳,维修部门会以为是意外,但此地若出现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就很难交待,说不定会出什幺事。

  「轰!」

  我没用大力,但石凳还是立即被我角质化右拳砸成粉末,最大颗粒直径不超过一厘米,可见这一拳惊人的破坏力,其中自动包含各种劲道,才能造成如此破坏。地面被我的拳劲打出一个浅坑。

  我的右拳安然无恙,毫无痛感,更未曾破皮流血,犹如抓痒。有力量的感觉真爽。看着一地的碎石粉末,根本就无法分辨这里原来有一个石凳。

  我瞟瞟旁边的一棵绿化城市的两人合抱的大树,伸出左手,稍微用劲,用带着钩刃的手指将它连皮带乾硬扯一片下来,五指揉动,钩刃搓磨,顿时将其绞成粉末。

  我不能将大树完全毁掉,那破坏太明显,但扯掉一块没关係,别人只会当作顽童破坏。这种切割的快意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我真想继续大肆破坏,但现在只能忍住,小小发洩即可。我目前不能引人注意,决不能在市区胡乱破坏。

  前面不远处矗立着一幢二十多层的高楼,我索性测试一下我的弹跳能力。刚刚轻轻一跳,就能跳起十几米,现在稍微使劲,应能跳上此楼。

  我脚下稍微用劲,像火箭一样腾空跃起,两旁景物如浮光掠影般飕飕下沈。转瞬间,我便跳起三十多层楼的高度,轻轻落在楼顶。

  我太低估自身能力,若再用些劲,估计能跳起几百米,若经过长期修炼,恐怕能跳出大气层。

  我虽想试试这种疯狂力量,但理智尚存。我现在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量,就算跳上去,落下来却不能保证不会出事。

  现在我往高楼上跳已经很疯狂冒险,若非事先有跳上十几米高的经验,以及发现我有滞空能力,跳下时并未受伤,甚至没有丝毫异样,我决不敢如此轻易尝试。

  幸亏我当时没有盲目乱跳,否则若被雷达卫星发现,地球上就要上演纪实版《绿巨人》了。

  我把手中一直捏着的两片锁头和原来钢化杯形成的圆球用力揉捏到一起,猛然淩空一甩,不知在黑夜里抛出几公里远。

  我毫不关心其是否会砸到人或建筑物。

  获得超人力量后,我虽然一直极力控制破坏欲和杀戮欲,极力避免轻贱同类低等生命,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由自主的对生命充满藐视。也许这是获得力量后的必然结果,决非我能控制。

  以我的手劲,那东西砸到地上肯定会砸出一个深坑,砸到建筑上肯定洞穿一个窟窿,若砸中人体,必是一个血窟窿,恐怕不会逊于那一日狙击手一枪爆头的威力。

  但没人知道是我干的。希望不会有人这幺倒霉,不过走夜路迟早会撞鬼,被妖怪砸一下很正常。生命真是脆弱和充满无奈。

  我双手併拢,放在嘴边,低声呜叫。

  我不敢惊天动地的大喊,但这样叫一下,有助于发洩内心的郁闷情绪。附近没人,不会有人注意。叫一声之后,果然舒服多了。

  我极目远望,顿感天地开阔。远处高速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隔着几个街区的闹市区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各种娱乐宫、大酒店、桑拿浴室、歌舞厅、健身房、酒吧、夜总会都在正常营业,与我所在位置的漆黑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是沿海大城市,商业活动和运输片刻不息。人民普遍富裕,生活质量高,对夜生活要求也高,所以才会有繁花似锦的夜景。

  与相对僻静的居民区和需要安静的医院以及各种政府机构、中小型商店所在的街区相比,繁华的闹市区绝对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大型商场、银行之类的场所要关门外,供人娱乐消遣的地方正是红火之时。

  我内心深处突然渴望加入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人群之中,享受这花花世界对我的诱惑,但现在我只能极力克制慾望。

  我用变异力量抢劫,很容易搞到大量金钱,供我挥霍玩乐。但我现在的形象绝对不能暴露于公众面前,否则必会引起骚乱,很快引来警察,甚至军队。

  我再强,怎能和国家暴力机器抗衡?就算能抗衡,我身份暴露,寸步难行,怎幺正常生活享乐?怎能安心发掘控制自身力量?所以无论我如何渴望,现在都必须割捨,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迟早会把这个花花世界踩在脚下。

  现在我只能做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迫切需要解决衣食住行等生存问题,而非享乐。只有生存,才能享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必须未雨绸缪。

  想到这些烦心事,我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茫然之感。

  这些问题对我来说,虽然不难,却十分麻烦。我若想成功控制变异,就要长期研究锻炼,必须有安静合适的住处,不能浪迹街头。

  虽然我每晚都可以跳到楼顶或到公园睡觉,儘管髒点,但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觉得冷,但不方便,决非长久之计。何况白天随时随地都会变异,总要有固定居处躲避,否则会吓到别人。

  最好的办法是买房,但需要钱和身份证。我能轻易抢到钱,但没有身份证,只能设法租房,花钱较少,比较合算。虽然租房也要身份证,但我先办个假证便可应付。

  虽然假证质量不好,容易被揭穿,但只是权宜之计,等我稳定下来,有了钱和身份,再办真证。

  我的时间不多,此事得尽快进行,熬过今夜,明日我必须尽早找到住处,毕竟变异不由我控制,不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幸好我能比较精準的算出变异时间,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租房困难,我就先找个不引人注意的便宜旅馆,最好不需要身份证,房间严实,不会让人发现我身体变异,大不了多给钱,先能安身立命。

  我在本市流浪近一年,很熟悉它的格局,应该比较容易找到旅馆。现在首先要抢到钱,否则寸步难行。我每天需要大量高能量食物,满足变异需要。这对身体有益,也需要大量金钱。

  我还需要很多衣服,变异不小心便会将衣服弄破。明天我若穿着这身褴褛上街,还没进旅馆,便要被人轰走。现在我没钱买衣服,这副样子更不能去。看来今夜必须抢钱和衣服,等变异后再穿,天亮后去办事。

  所以我更迫切需要住处,不但要储存食物,还要收藏我抢来的衣物金钱,毕竟我身体变异时,身上放不了东西。这样我更需小心,旅馆必须安全,不能总来警察检查,最好偏僻一些。

  其实靠抢劫维生,决非我需要的生活,更不会令我有丝毫成就感。我要堂堂正正的依靠自身能力生存赚钱,前提是我必须能掌控自身力量,但我现在办不到。

  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事急从权。人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但也要通权达便,否则便要饿死街头,还谈什幺未来。

  我的第一桶金注定要靠抢劫赚来,即使流血也在所不惜,没人可以阻止我。我不想再讨饭过活,辜负我一身力量。

  我决定一切按计划进行。以后为了生存,主要抢钱,其它一切都用钱买,毕竟抢钱容易,不易暴露。除非当时正在变异,没法出面购物,但迫切需要,而且夜深人静,再去偷抢。

  估计以后每天都有很长时间处于变异状态,若是一直不能控制,难道总躲躲藏藏,不能正面视人,行走于闹市吗?

  其实我原本比较瘦弱,身体变异时,虽然筋肉膨胀甚多,但只是较为粗壮,相当于西方特种兵的身体,决非像美国电影里绿巨人膨胀得那样变态,没有合适衣服。

  宽大的外衣完全能罩住我的变异身体,不易暴露。别人只会以为我特别粗壮。至于大脚,可以买特大号鞋子。我放下心。

  现在是夏天,穿那幺多未免奇怪,但我可以用皮肤过敏的名义搪塞,就名正言顺,反正体内有恆温调节系统,不会感到热。

  最麻烦的是头部长角,面部魔化,眼楮血红,很难掩盖。但现在正是病毒扩散时期,人人都戴几层口罩,不戴口罩反而不正常。

  我可以蒙起脸,若有暴露之处,便多缠几层面巾,伪装烧伤或皮肤病,不会露出真面目。血红的眼楮可以戴上大号墨镜或隐形眼镜遮掩。

  我再买几顶比较时尚的高帽戴,便能遮掩头角,毕竟角不是很长,现在流行新潮,满街都是韩国大裤裆,比变异的腿粗多了。别人看到,只会以为是道具。

  手上的钩刃鳞片和角质化可以戴大号手套,钩刃不是太长,攥拳便能隐藏住。

  若有机会,最好弄一些马戏团小丑的合适服装,但可遇不可求,只能并到合适的再买。如果服装太贵,就晚上去偷。为了安全,只好不得已而为之。这些东西必须细心琢磨,精心掩饰,千万不能大意,不能出半点纰漏。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立足现在,才能着眼未来。等一切安顿好,我再细想未来如何发展,不能操之过急。

  片刻间,我想好一切。脑子比以前敏锐多了。

  基因变异不仅改变我的身体力量,还让我的智力飞速提高,否则以我一个流浪少年的能力,考虑问题不可能如此全面细緻。

  经过一番精密细緻的思考,便要具体行动。

  因为晚餐吃得是午餐的一倍多,这次基因变异大概可以持续两个半到三个小时,甚至能达到四个小时,也就是从晚十点到淩晨两点左右。

  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办完所有事情,否则变异结束,就无能为力,只能被迫讨饭或回医院求救。这些我都不能忍受。

  我刚才行动很快,只简单测试速度力量,并未浪费时间。然后跳上来看风景,想事情。估计现在不到午夜零点,但我时间不多,不知估计是否精準,宁可提前完成,不能拖后,以免出意外。

  我必须尽快行动,行险一搏,争取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以我的力量,抢劫算什幺?不要害怕!就算事败,谁能抓到我?我现在比特种战士厉害得多,枪炮恐怕都对我无效。这世上能威胁我的东西很少。我是怪物我怕谁?

  虽然我有力量,抢劫只是小菜一碟,但首次抢劫,难免心情紧张。

  我暗自打气,平复紧张情绪。抢劫需要镇定勇敢,讲究技巧,不能盲目打家劫舍。我必须先进行精确算计,否则不但抢不到钱,还会惹麻烦。

  抢银行当然不行。我虽然变异力量够大,能强行打开银行,但没有专业知识,很难打开特种材料製成的保险库,强力未必管用,就算能打开,也要费劲不少。何况我对银行内部情况不熟,未必能找到钱。

  银行肯定保卫森严,有各种高科技监视系统,我若留下录像,就麻烦了。事情闹大,警方必然全力追查,必有手段在现场找到证据。我肯定麻烦缠身。

  我便真抢到钱,钱上有号码,恐怕花不出去。我不能费力不讨好,何况拿不走多少钱。目前我只需要少量金钱便能维持,抢个富人比较安全。

  一点钱对富人不算什幺,而且富人面对暴力,一般胆小怕事,损失不大,未必会报警。我不会有事。但我现在去哪里找富人呢?

  我向灯火辉煌的远处一望,心里已有计较。在全天营业的娱乐场所里,必有不少富人。我就去抢他们,但不能去里面抢钱,那样会露相,而且目标太多。

  娱乐场所人流量较大,肯定不断有富人消遣完回家。我只需暗中跳到附近楼上,盯紧最大的一家娱乐宫外进出的人。

  那些人大多非富即贵,很易分辨,将军肚的都差不多,必有奔驰、宝马、劳斯莱斯之类的豪华名车,或保时捷、法拉力等着名跑车。桑塔纳之流肯定难上檯面,人家僕人都不开。

  我虽然没见识,但车好车坏还能分出,只需选定猎物,用变异的超强眼力,远远盯住他的车,同时在高楼间飞跃追蹤,不让他脱离视线。

  我变异后体力和弹跳力惊人,必可满足追蹤需要。就凭我刚刚测试过的如风般的速度和超高超远距离的弹跳,比我快的东西可能不多。

  那些名车的速度在我的眼里不算快,只要我全力发动,两三下便能把它们甩在后面。我全力一跳就能让它们望尘莫及。

  ?我在高楼间跳跃,常人很难发现。虽然下面灯火辉煌,但天空漆黑,只有微弱月光照耀,即使仰头都很难看见。

  即使看见,也看不清楚,只会以为是一只大鸟,根本不会想到城市里有怪兽横行。何况很少有人半夜看星星。

  这些富人的家肯定不在闹市区,而在高档别墅区。我选择僻静之处,拦车抢劫,必能成功。半夜很少有人出门,决无大碍。就算他们有保镖,也打不过我。

  我选择的目标最好是喝醉酒的人。

  酒醉之人一般神智恍惚,很难记清我的样子,而且我的怪物形象与本体相差巨大。就算报警,他也说不清楚。警察更不会相信,只会认为他酒醉迷糊看错了。

  我抢完钱和衣物,便可觅地休息,等着变异完成。

  我觉得计无遗漏。自从基因变异以来,我的计算推理能力越来越精细。原本笨笨的头脑逐渐变得好用。

  其实这很正常。国家研製红星一号是要培养超能战士,而非生产怪物。超能战士要有足够智能执行各种极洛uM险複杂的战斗任务,自然要增强脑力。

  现代战争模式愈发複杂精细,发展迅猛。战斗不能只靠搏击取胜。

  所以国家在研製红星一号时採用的不同种类生物基因中,便有一些海洋生物和大陆生物的脑基因组。那些生物脑虽然不比人类发达,但在某些方面有更大作用。

  毕竟它们的生存环境和人类不同,在特殊环境下的作用远非人脑能替代。它们的基因组可以和人类的脑基因互补,或刺激人脑产生更强大的功效。

  虽然红星一号并不完善,和基因病毒融合重组后,目前不太稳定,后果难测,但总体性能优良,众多优秀基因已经植入体内,潜力巨大。

  我处于变异萌芽阶段,很多功能尚未完全开发,需要我自身不断训练和外界条件刺激,才能发掘出更多功效。我现在的身体相当于一个聚宝盆,只需不断挖掘。

  我想在行动前先简单试试变异眼力,看看它是否有我想像中那幺强。

  我的一切计划都要依靠超卓眼力,至于体力和弹跳力,经过刚才测试,我很放心。但眼楮尚未具体测试,刚才只在医院里牛刀小试。

  但那距离太近,黑暗中视物不算超强功能。变异双眼应具备更强功能,可以洞察微末,毕竟它们又大又红,应该不只一点功效。

  我努力瞪大眼楮,集中精神,向远处灯火通明处眺望,企图开发出更强的功能,顿时双眸中红光暴闪,如星如电,彷彿两团炽烈小太阳,又似两颗微型核弹在眼中爆发。

  人类虽是地球上最高等级的智能生命,但人眼功能并不全面。在自然界中,很多生物的眼楮都有杰出之处,甚至比人眼更加精準犀利,功能全面。

  比如有的生物夜间能视物,有的生物在水中能视物,有的生物在高空可以洞察地面毫髮,有的生物可以尽窥四周,但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集众家所长。

  基因变异技术便是要博采众长,使各种生物的最优秀基因链融合重组,为我所用,使自身功能突飞猛进。


  第六章 ◆ 午夜追风

  我知识匮乏,不知如何增强眼楮功能,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全神贯注,鼓起涨大的双眼,使劲向远处看,希望能明察秋毫。这样反而暗合基因变异之道。

  基因变异分为「融合性基因变异」和「潜伏性基因变异」。

  融合性基因变异是将其它生物的优秀基因链和人类基因链完美融合,形成一个更优于人类的新的高级生命物种,其基因稳定不变,能力固定。

  潜伏性基因变异是将其它生物的优秀基因链以潜伏的形式分种类的独立植入人类各部基因链中,并不改变人类本身物种。这种基因不稳定,需要人类控制或自主控制,能力多变,在本体需要时会主动或被动的调用出来。

  红星一号的效能本来定为融合性基因变异,形成更高级的超能战士,因为军队需要超能战士稳定发挥。

  但这种基因变异要求的技术水平太高,基因链融合必须分毫不差,否则便要功亏一篑。现有技术条件无法做到不同物种的基因链完美融合,因此研究工作陷入瓶颈,始终不能成功。

  我机缘巧合,令红星一号半成品和我体内的基因病毒融合重组,虽然极不稳定,没有形成融合性基因变异,却巧合形成了潜伏性基因变异。

  基因变异的控制分为主动控制和被动控制。

  主动控制分为情绪控制和意识控制。

  情绪控制是指在情绪波动时,会形成基因变异,比如愤怒、紧张、焦躁、兴奋等等,比如美国电影中的绿巨人。情绪控制需要外界刺激,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归入被动控制一类,属于较低层面的控制方式,并不稳定。

  意识控制是指由本体意识控制基因变异,带有智能色彩,完全自主,十分稳定,属于较高层面的控制方式。

  被动控制是指由于本体虚弱,不足以控制基因变异,使变异基因缺乏足够能量,在体内休眠,但当摄入足够能量时,由于本体不能自主,体内基因处在不稳定状态,可能产生变异。这是最低层面的控制方式,最不稳定,不受主体控制。

  被动控制可以在某些特殊时候转化为主动控制,比如情绪失控时,例如极度愤怒、狂躁、紧张、兴奋、歇斯底里等等,可以转化为情绪控制。主体若精神力非常强大,可以使用意识控制。

  主体若经过严格训练,在危险或压力刺激下,急需某种特殊功能,身体新陈代谢便会加快,各种激素分泌增多,激发体内潜能,使精神力大幅增强,同样可以实行意识控制,发挥变异力量。

  我原本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在基因融合过程中,为避免受创,意识自动昏迷,依靠维生素和营养液维生,体内摄入能量极少,不足以发生基因变异,所以体内潜伏基因链处于休眠状态。

  后来我摄入食物,体内能量增加,变异转为活跃状态,因为我自身虚弱,无法控制基因变异,于是实行被动控制,由其自主运行,我无法干预。

  我现在急需眼楮的特异功能,看清远处事物,在面临生存压力之下,正好激发自身潜能,在全神贯注凝视远方之时,不知不觉间使精神力大幅增强,部分接管主动控制权力。

  我现在的情绪有些紧张,但尚未失控,不属于情绪控制,反而形成最高级的意识控制,确属侥倖,彷彿触发游戏中的隐藏任务一样,突如其来便获得某些功能,其实是体内潜伏基因链起作用。

  在我的眼中,随着近处景物模糊,远处景物渐渐清晰,远视功能被逐步开发出来。随着眼楮焦距不断调整,我彷彿在用望远镜观看远处景物,清晰无比。

  我能清楚看到远处灯火闪亮处的各种建筑招牌,以及下面停放的各种车辆,继而能看见下面走动的人群,再努力一些,甚至能看清人们脸上的表情以及各种车牌号。这些对我已经足够。

  我心中狂喜。日后严加训练,这双眼楮必将发挥出更大作用,大概能看清髮丝、鸟羽、虫子之类的东西,甚至能看见人的眼珠中的景物,也许连灰尘细菌都能看清。用这双眼楮偷窥多爽。

  我的听力大概也会加强,但凝神仔细倾听,却听不到什幺。

  这大概因为我还不能完全控制基因变异,或现在不需要这项能力,所以没有显示。等我以后知道如何掌握力量,经过严格训练,情况定有改观。现在我决不怀疑自身能力。

  我无暇多想,立即行动,脚下用力,腾身而起,如一只矫健迅猛的大蝙蝠般,划过夜空,从楼顶跳到不远处的一座十层楼上,感觉轻飘飘的,十分轻鬆。

  然后我又从十层楼的楼顶猛然跳到不远处的十五层楼上,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感觉如迅雷闪电,转瞬便可完成一次跳跃,当真极爽。

  我对自身速度和弹跳的信心更强。

  幸亏我有一定的滞空能力,否则直接高速下坠,恐怕会把楼顶砸塌。我的双脚虽然无比坚硬,犹如金刚,但起跳时好似充满无穷弹性,逐层弹力展开,不会因猛然用力而压塌楼顶。

  看来基因变异在设计融合时,便考虑到这些,不知花了科学家们多少心血,如今便宜了我。通过弹跳体验,我更确定变异具有智能,可能由潜意识控制,知道何时发挥什幺功能,以后一定会逐渐弄明白。

  经过几次体验,我便熟悉这种跳跃,根本毫不费力,无需顾忌。这种消耗几乎可以无休止的持续下去。

  我开始有时跳不準,但跳到地上,毫无痛觉;撞到楼上,不会受伤,却会给大楼造成伤害,好在我及时减轻力道,利用滞空能力控制身体,用手轻推,才没有撞塌大楼,否则今夜便热闹了。

  恐怖组织是飞机撞大楼,我却是肉身撞大楼,当真神奇精彩。

  不过有的楼壁依旧被我撞松撞裂,好在没人发觉,日后他们发现楼壁损坏,自会找人修,反正不严重。

  几次过后,我便能精确控制力量,不会再发生空中事故,大概我的变异身体在协调性和力量精準控制上都有所加强。虽然我并未多加训练,但这种控制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完成。这大概也是基因变异的一个好处。

  我更加大胆,开始增加弹跳力度,距离渐远,由开始隔着一两幢楼跳,到后来隔着七八幢楼跳,由开始在低层建筑上跳,到后来只在高层建筑上跳,由开始一跳几十米高,到后来一跳几百米高。现在只有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才配作我的垫脚点。

  我渐渐喜欢上这种万丈高楼脚下踩的跳跃飞腾的豪迈感觉,这是力量给我的自信,更有一种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快感。我彷彿变成一只翺翔天际、纵横寰宇的飞鹰,胸中充满澎湃激情。

  尤其这种隐藏暗夜,无人能见的感觉,让我心中的快感更加强烈,顿时血流加速,直灌头顶,难以按捺心中激情,直欲仰天长啸,但只能忍住。

  我这时若突然失去基因变异的力量,当真要掉下来摔烂,恐怕完整骨头都不会剩下,但我只想一逞为快,毫无危险觉悟。回想起来,真要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我如猿如猱般在高楼间跳来跳去,飞腾闪跃。

  那些美国电影中的蜘蛛侠、夜魔侠、绿巨人、猫女等等根本不配和我相提并论。虽然我当时不知那些漫画英雄,但我已经深深体会到作为主宰生命的绝世强者的滋味。

  过不多时,我跳到距离灯火辉煌的闹市区不远的一幢二十层高楼上,可以俯瞰下面一切。以我现在的眼力,在这个距离内,绝对能洞察毫髮,丝毫不漏。

  下面不远处是繁华似锦的万盛商业街。彩色霓虹灯彻夜闪亮,照得金壁辉煌。

  但我这里毫无灯光,阴暗一片,位置偏僻,适合窥探,十分安全。即使有人 头张望,也不会发现我。现在我要仔细寻找猎物,最好是醉酒的猎物。

  我盯紧不远处的最大一家金恺撒娱乐宫。

  那里灯火最辉煌,装饰最高档,服务最周到,进出皆是名流富豪,伺候者皆是几乎裸臀爆乳的火辣小姐。正是我下手的理想目标。

  这里虽然没有正式红灯区,但替代品不少。街上很少有商店超市,娱乐城、夜总会、酒吧、歌舞厅、洗头房、洗脚房却很多。

  金恺撒娱乐宫便是个中翘楚,执色情赌博业之牛耳,乃是纵横黑道的开路先锋。这里经营着各种各样的地下场所,暗娼名妓、赌博游戏、毒品枪火应有尽有。

  这里是名流富豪风流销金之处,也是官商勾结暗通款曲的最佳场所,更是黑道聚会、黑白交流的地下通道。这里绝对是高消费场所,一夜千金不足凭,貂裘换酒也甚豪。

  我以前是无钱无胆的乞丐,从未来过这里,当然以后就不同了,但现在我不能露面,只要拿到第一桶金就好。

  我无暇观赏那些在娱乐宫门前穿着暴露、準备卖身拉客、毫无廉耻的用娇体做秀的莺莺燕燕,只是紧盯着进进出出的各色富人,毕竟抢劫要紧,眼福以后再满足,反正机会很多。但我始终没有採取具体行动。

  能出入金恺撒娱乐宫者大多是豪富之辈,但有些人不能抢,比如某人显然是黑道大哥,身边前呼后拥,明火执仗,我不能自找麻烦。

  有些人虽然很有钱,但身边保镖甚多,个个膀大腰圆,西装墨镜,腰间鼓鼓,很难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成功下手。我不想轻举妄动,必须一击得手,否则后患无穷。

  有些人在地下赌场输得连裤子都没了,我不能雪上加霜。有些人看上去不是特别有钱,我不忍下手。我看他们坐的车,便基本知道他们的财富怎样,土气的人抢也没用。

  我等了近十分钟,没有发现合适人选,心中焦急。估计现在快到十二点半,不知变异还能维持多久,不能再等,必须立即行动,富贵险中求。

  正当我想要冒险随便干一票的时候,合适的猎物终于出现。我顿时热血沸腾,心情激动,揉揉金光直冒的发酸双眸,总算没有白等。

  三个醉得东倒西歪的中年男人从金恺撒娱乐宫里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其身形皆膘肥体壮如猪,大腹便便好似怀胎孕妇,身上穿金挂银皆名牌,必是被钱撑到死的富豪。

  最妙的是他们没带保镖,而且喝醉了,抢劫他们实在太容易,简直是天生肉票,实在让任何强盗并到他们都会爱不释手,却没有任何成就感。

  估计他们是瞒着老婆孩子独自跑出来风流快活,可能保镖中有老婆的耳目,他们怕风流事被洩漏出去,老婆哭闹,索性逞能不带保镖,注定破财免灾。

  也许他们自恃有钱有势,以洛ub本市没人敢抢他们,没想到今夜会并到怪物。

  服务生将他们的座驾开过来,是一辆豪华奔驰。他们果真是最佳猎物,没钱的人怎会坐价值几百万的名车?我用金楮火眼记下车型和牌号,确定不会跟丢。我现在记忆力比以前强不少。

  三醉猪相互搀扶着上车。我已经将他们归为醉猪一类,只等挨宰的角色。

  他们这样子怎能开车,应该找司机才对,否则没等我抢劫,便要死在路上。我岂不是白忙半天?可惜他们听不到我的肺腑之言,偏要逞能,谁都没办法。自作孽,不可活。

  在服务生担心的眼神中,奔驰屁股冒烟,晃晃悠悠的一骑绝尘而去。看来服务生都不看好他们能安全到家,若非事不关己,恐怕早打电话报警了。

  我确定目标,赶紧跟上他们。

  在奔驰驶上快车道的时候,我早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双脚生风,飞腾而起,沿着各种高楼连续跳跃,矫健如鹰,迅捷如蝠,隔着一条街道,火红的变异双眸紧盯奔驰。

  三醉猪酒后驾驶,如风驰电掣般在高速公路上歪歪扭扭的横冲直撞,虽然速度飞快,但甩不掉我。以我流星曳电的身法、惊世骇俗的弹跳,每次在高楼间飞跃都能甩开他们一截。

  我不担心跟丢,却很担心猎物,以他们这种开法,不撞死在高速公路上实在没有天理。我若出师未捷,醉猪先死,岂非倒霉透顶。

  不过他们虽然一路上将车开得九曲十八弯,速度奇快,但每每于撞车的千钧一髮之际,力挽狂澜于即倒,扶奔驰于将倾,当真幸运无比,惊险刺激,让人由衷佩服他们的傻大胆,当真酒能壮胆。

  他们之中必有开车高手,尚未醉死,这才能每每在鬼门关前拉回奔驰,无数次挽救小命,否则他们一路上不知死多少次了。

  但我始终无法将他们那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猪体和精干健壮的车狂人联繫起来,那简直不能相提并论。这样有身份地位的富豪竟敢在高速公路上车玩命,实在活腻了。

  他们大概快乐过头了,事后肯定惊恐不已,就像我目前在高楼上跳来跳去,都是在玩命,但玩的就是心跳。

  三醉猪虽然傻乎乎、醉醺醺,但始终吉星高照,虽然处境极险,但一路上总能逢凶化吉。那些小心谨慎、慢慢开车的人却连出车祸,不过若非三醉猪如此开车,其他人也不会连出车祸。

  大家看到奔驰如此嚣张,都不想撞上,只好趋吉避凶,躲这公路凶神。毕竟人家开豪华奔驰,肯定是有身份地位的「杰出成功人士」,撞人白撞,大不了请律师打官司,自己哪耗得起?但自己撞人家可倾家蕩产也赔不起,不要说人,连奔驰都赔不起。

  何况德国名车何等结实,自己开的国产破车或日本偷工减料的三等货,撞得过人家吗?恐怕人家没事,自己撞死了。所以众人狂避瘟神,但挤在一起,祸事连连,该你灾星高照,躲也躲不过。

  这一路上,居然没有交警拦这辆奔驰,真奇怪。难道酒精检测器、速度检测器都失效?这些交警实在玩忽职守,太不负责。

  其实有些车交警不敢拦,比如高官富豪、黑道大佬的车。

  那些车的牌号他们都记得。若拦了那些车,人家一句话就能扒了你的警服。遇到野蛮的黑道大哥更惨,轻则拳脚相加,重则废手废脚,你只能认倒霉。所以交警眼楮很尖,心如明镜。

  今夜这辆奔驰便不能拦。开豪华奔驰的必是高官显贵。看车牌号便知是市里有黑道背景的大投资商的名车。

  看他们开车的样子,显然喝醉了,拦下岂非自找麻烦?何况现在车速极快,根本拦不下来,所以交警不管。我不懂这些事。

  交警开始还担心大富豪们这幺开车会被撞死,生怕担交通管制不力的责任,但又不敢拦,左右为难,于是派出两辆警车护送。

  若是如此,我今夜的抢劫行动真麻烦了。我在高空飞跃,心里着急,生怕算计有误,功亏一篑。但今夜我同样吉星高照,而那些交警实在背运。

  他们跟在奔驰后面,被连连躲闪的其它车辆撞到,纷纷就地抛锚抢修,拍马护送的任务无疾而终。后面车祸太多,现在追不上奔驰,交警只得先处理车祸现场,不能不闻不问,否则这幺多车祸受害者一起投诉,他仍会被追究责任。

  我在高楼间跳跃,看到隔着一条街的高速公路上的这种情况,终于放心。没有警察跟着,我就有机会。这些警察实在车技不精,但倒霉的还是那些出车祸的人。

  他们有人撞了警车。高官富豪、黑道大哥不好惹,你当警察好惹?交通事故的责任你担定了,就等着当替罪羊赔款吧!

  但我心里毫不同情,更不打算帮他们。世道就是这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当初手臂残废,街头乞讨,谁同情过我?谁又用正眼看我?我为什幺要同情别人?他们出事是活该倒霉。命中劫数,在劫难逃。

  我先前命不好,现在转运才有这番际遇。大概老天也觉得我的人生太惨,所以才帮我。这世上的低等生物实在太多,死不足惜。

  虽然我不会故意轻贱其它生命,但我的潜意识已经把变异的我归纳于高级生命体一类。其他人在我的眼里,已是低等生命。不管我是人,还是怪物,总比别人高级。

  怪物是我自称。别人若这幺说,我肯定一拳把他脑袋轰爆,用钩刃把他脑子挑出来吃不可。

  我心里这幺想,行动一直没有放鬆,双眼泛着红光,紧盯前面奔驰,双腿不停弹跳,一个高空急跃,猛然跳上前面百米外的一幢三十层高的大楼,与高速公路上的奔驰齐头并进。我决不放弃猎物。那是我的未来保障。

  三只醉醺醺的笨猪不知高速公路上的惨状,更不知隔着一条街的高空上,有矫健兇猛的怪物一直追着他们,依然有恃无恐、幸运无比的在路上奔着。

  我在空中看着高速公路上,奔驰后面车辆翻腾,跌跌撞撞,不禁触目惊心。这三人太好运,不抢他们实在不甘心。他们被抢的钱就相当于给受害者的赔款了。这种人就该被抢,反正不是好人。

  我居然给抢劫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挺合适。不过看着他们开车的威势,我真羡慕不已。这才是富豪人生,有权有势。

  我以后一定要过这种生活才爽,但我需要先控制变异力量,现在不能暴露于人前,连饭钱都没有,真沮丧。那些事以后再想,不能好高骛远。

  在此后的追蹤过程中,我竟有几次险些被甩掉,并非我的速度不够快,跳得不够高,而是某些路段太複杂,高架桥交叉纵横,很难看明白。

  奔驰在各种路段和高架桥上拐来拐去,追得实在彆扭。有些地方高楼很少,很难找到立脚点,当奔驰拐道时,因为高速公路隔着,我很难直接越过,确实麻烦。

  幸好我经过基因变异后,反应奇快,前几次被迫拚命追赶,甚至冒险跳过高架桥,有时无处落脚,便直接跳到人行道或高架桥上,借力飞速跳到别的高楼上。

  我不能按照奔驰的路线跳跃前进,否则必会被路人发现,只能隔着一段距离,沿着偏僻路径,在高楼上紧跟。

  幸好晚上行人少,纵使我跳到人行道上,也很难被发现。即使有人偶尔看到,但我的行动极快,如风似电,一闪而逝,他们会误认为眼花。

  高架桥上车速太快,以我的极速弹跳,司机在相对高速中很难看清,只会当作一只大鸟停了一下又淩空飞过,决不会想到是怪物跳来跳去,不至于惊世骇俗。